; 不生气代表不在意,当这个人在她心里都不能留下一点痕迹了,同这个人也就没什么可计较的必要了。
沈凌渊不介意她对自己的“控诉”再多一些。眼下温映寒虽未醒,但说什么她都会回应。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所以皇后是想让朕晚上睡得好一些?”
温映寒重新望向他所在的方向,睡眼朦胧之中,缓缓地点了点头,十分地坦诚。
“……嗯。”
沈凌渊稍稍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她扯乱的衣领,狭长的凤眸微深,“有皇后陪着的时候,朕睡得都挺好的。”
温映寒神色迷离地望着他,似是好一会儿也没能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何意。
沈凌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蛊惑:“若是皇后每日都愿意侍寝的话,朕的晚上便不会少眠了。”
温映寒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然而身体此刻只想沉沉地睡去,一点不给她辨别沈凌渊话中含义的机会。
她眸子又快阖上了。
沈凌渊开口唤了她一声:“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温映寒将将要睡着就又被他唤醒,她此刻只想赶紧入睡。
温映寒朱唇轻轻动了动,“……什么?”
“愿不愿意每天都来侍寝?”
温映寒脑海中一片茫然。
侍寝……他就会睡得好?
心里另一个声音拉扯着她快些答应。只要答应他,她就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这么说来,两人就都可以睡了……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温映寒事后回忆起自己梦里的这段推演时,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刻的她一心只想沉沉地睡去,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
沈凌渊轻轻笑了笑,当真是什么都会答应。
“不反悔了?”
“……嗯。”
温映寒在梦中又呢喃了一句:“皇上也快些睡吧。”
沈凌渊望着她沉静的睡颜,薄唇微微动了动。
“好。”
……
翌日温映寒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还黑着。拔步床深色的帷幔层层掩映,也将这寝殿里唯一燃着的一盏烛光隐隐隔绝在了厚厚床幔之外。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屋外雨声淅淅沥沥,不似昨晚般瓢泼,却依旧延绵着。
她是何事躺到床上的?
勤政殿里所用的拔步床不同于寻常嫔妃宫中的架子床,雕刻上是技艺精湛的盘龙祥云纹,面积上也要比寻常的架子床大上几倍,帷幔似重重叠嶂,恍若一眼望不到尽头。
温映寒轻触了一下身子底下的布料就知这定是沈凌渊的龙床了。昨夜她好像不小心在小案旁坐着睡着了,不用说,定是那人将她给挪到床上来了。
温映寒咬了咬唇,悄悄偏过头朝旁边一望。那人果不其然地平躺在她身侧的位置上,温映寒微微怔了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沈凌渊睡着了时的样子。
他深沉的凤眸轻阖着,五官深邃而立体,墨色的长发如瀑,即便没有半束着也极为有条理,沈凌渊无疑是她所见过的人中长相最为俊美的,从她初次见他时,她便这样觉得了。
见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温映寒索性将身子转了过来,近距离地观察。她这一夜睡得极好,即便天色尚早,自然睡醒了便再也毫无困意。眼下离天亮应该还有好一段时间,今日也没有早朝,想来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
温映寒稍稍放心,听着那人呼吸沉缓,默默一喜,也就是说她昨晚沏的安神茶还是起作用了吧?
沈凌渊眸子似有所觉地轻轻动了动,许是在睡梦中感知到了有人在望着他,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醒得这么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浓浓的睡意。
温映寒来不及闭上眼睛装睡,琥珀色的眸子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深黑色的视线里。
沈凌渊索性翻过身来面朝着她,无比自然地将胳膊搭在温映寒的腰身上往自己这边轻轻揽了揽。
他阖着眼睛,薄唇微微动了动:“醒了多久了?”
温映寒见沈凌渊未提她一直盯着他看的事,脸侧涌起的窘迫稍稍褪下去了些,“臣妾也是刚醒。”
“嗯,”他从喉间应了一声,“再陪朕睡一会儿吧。”
温映寒微微怔了怔,朱唇无意识地轻动,只垂着头望着他深颜色的寝衣。
那人说完便没再说话了,仿佛真的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温映寒沉默了半晌,没忍住重新抬眸望了望他。
不知为何……好像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他睡在自己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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