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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映寒指了几处,“太后不喜太过辛辣,这两道需得换一换,太后的寿宴,还是得紧着太后的喜好来,另外……”
外间的大门发出了一声响动,温映寒闻声朝珠帘的方向望去,只见薛慕娴身边的宫女碧心站到了珠帘外福下身子行礼。
“芙湘宫宫女碧心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倒是件稀奇的事。
温映寒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她偏过头朝芸夏快速吩咐了几句:“将那道粥换成适合夏季的,还有这寿宴里好像缺了寿桃,最好还是要添进去。你拿着食册先去御膳房吧,将我刚刚的话说与他们听,那边的人还在等着,别叫他们等太久了。”
芸夏抬头看了一眼碧心,很快收回了视线,“奴婢这就去。”
温映寒向后坐了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淡淡开口道:“进来吧。”
碧心拨开珠帘,在温映寒跟前站定再度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温映寒轻轻揉了揉眉心,“何事?”
碧心垂着视线,“禀皇后娘娘,刚刚请安的时候,贵妃娘娘好像将团扇落在桌子上忘拿了,那团扇娘娘十分喜欢,想叫奴婢寻回……”
她干脆跪在了地上,“此时是奴婢的疏忽,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温映寒回想起来,今早六宫觐见的时候,好像薛慕娴手中是拿着把团扇来着。这个季节天气炎热,嫔妃们时常爱手中拿着把扇子,人人都有,温映寒便也没太在意。
说起来薛慕娴今日几乎没怎么开口,连衣饰都不如往日那般张扬华贵了,就好像是一副真的认真悔改了的样子。
温映寒不愿同她过多斡旋,开口朝门外唤道:“溪儿,带碧心去正殿找找。”
“多谢皇后娘娘。”
……
结果团扇确实是在正殿的小桌上被人找到了,温映寒叫碧心直接拿了扇子离开,也没让她再进来行礼。
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她便命人去打听了一下沈凌渊是否在勤政殿。那人先前允她可以随时去见他,也不知这话现在还是否作数了。
“娘娘,奴婢已经跟王公公知会过了,说您一会儿要过去,”芸夏提着刚刚装好的剔红描金的食盒,另一只手扶了温映寒起身,“轿辇已经在外面了,娘娘,咱们现在过去?”
温映寒换了一身竹青底暗花弹墨的牡丹纹锦袍,柔顺的长发轻挽,简约而不失淡雅。
时辰看起来也差不多了。
温映寒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掩在宽大袖口中的细指不经意间轻攥了一下。
“嗯,咱们出发吧。”
……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王德禄毕恭毕敬地上前请安行礼,这回倒是没叫小太监进去知会,王德禄就好像是特意在门口等她的一样,早早就站在外面了。
温映寒示意他平身,“皇上可是在批折子?”
王德禄跟着笑了笑,“是呢,皇上刚刚用了晚膳,这会子已经在书房里批奏折了。皇后娘娘其实可以早来一会儿,奴才叫御膳房一并备下就是了。”
他知道温映寒一向体恤下人,还以为她是觉得临时过来用晚膳太过折腾了些。
其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想讨的是皇上的欢心,皇后娘娘若肯过来,皇上怎么会不高兴呢?他们在御前侍奉也可宽松些。
温映寒将食盒从芸夏手中接过,“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便是了。”
芸夏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王德禄回身推开了雕花镂刻的大门,走在前面领路。
其实他这次特意留了个心思,还未告诉皇上,皇后娘娘要回来的事。
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又关,温映寒拿着食盒,轻轻踏在了厚织的波斯地毯上,抬眸的那一刻恰巧望见了沈凌渊的身影。
那人同她想象中的一样,正坐在宽大的金丝楠木书案后。书房之中灯火通明,烛光照在沈凌渊身上在他身后的墙面上拖了一道长长的光影。雕着祥云瑞兽的赤金香炉细烟袅袅,空气中的凝神香的清冽。
温映寒微微一怔,本该请安的话迟了一步,没能从口中说来。可先前在路上积累的紧张感在这一刻神奇般的消失不见了。
沈凌渊垂着视线正在批阅奏折,一双深黑色的凤眸微敛,深沉得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的波澜。
他似是听见了身前的动静也未抬头,可能是将进来的人当成是奉茶的小宫女了,缓缓开口道:“放在这便下去吧。”
温映寒朱唇轻轻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到了他身边。
然而她只是将食盒放在了桌角上,却并没有按照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就此退下去。
她轻轻开口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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