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卡又重重冷笑一声,对朗曼恨声说:“那个女人恶毒至此,竟然背叛先生,不要脸!一会儿进去,我要骂得她怀疑人生!”
朗曼皱眉:“别冲动。”
“我忍不了!”
米卡紧紧握拳,委屈说:“先生对她真心实意,对她多好啊,她竟然...太无耻了!太坏了!我必须为先生讨一个公道!”
朗曼沉默着,轻声说:“如果他们要动手,我掩护你。”
米卡吸了吸鼻子:“好兄弟!”
白学林余光往后微微一瞥,无声叹一口气,却侧身把他们遮住。
克里斯没注意那边的动静,他满心只有里面的祁琅,他看了白学林一眼,屈指敲了敲门。
没有回音,
克里斯又敲了两次,并开口:“殿下,有要事禀告,我可以进来吗?”
还是没有回答。
克里斯抿了抿唇,握住门把手,停顿了片刻,见里面始终没有动静,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力推开了门。
宽阔的厅室,昏暗的灯光,沉沉夜色中透过窗扉打进来的摇曳的月影。
年轻的储君正坐在沙发旁,男人的头正搭在她腿上,她低着头,怔怔地看着男人沉静的侧脸。
清俊的青年安静地侧躺在沙发上面,枕着她的腿,一只垂下的手正滑落在她手腕处,双眼阖起,神色却平和,唇角微微带笑。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地上蜿蜒的血痕往上,看见男人洞穿胸口那一把匕.首,以及那只紧紧握住匕.首的,纤细的手。
这是怎样一个画面?
凄艳,绝望,爱恨纠缠,死生不能。
所有人心里一颤。
克里斯莱斯看着祁琅茫然的表情,心尖不由地一抽。
谁能见得她这样难过。
谁能知道,在荣耀背后,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莱斯放轻脚步向前,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慢慢跪在她腿边,抬着眼,碧色的眸子里,无比温柔怜惜的眼神凝视着她。
“殿下。”
他压下妒火和复杂的思绪,低低地劝慰:“别看了...您还有我们...您,您别太难过...”
克里斯也走过来,宽厚的手压着她的肩膀,柔声说:“殿下,成全宗先生吧,这样...大概他是高兴的吧。”
祁琅缓缓眨了眨眼。
“我也觉得他挺高兴的。”
祁琅拨了拨匕.首,小声亢奋说:“你们看,他心脏还能跳呢。”
克里斯:“...”
莱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嗯?
“你们看不清吗?那我再拨弄拨弄。”
祁琅又往外挑了挑,把刀口扯大,压着他们的脑袋看里面粉嫩嫩还在羞羞跳动的心脏:“看,快看,太奇妙了,都死半个小时了心脏还在跳,一会儿必须得叫阿诺德来分析一下,这是什么神仙生物科技,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莱斯:“...”
克里斯:“...”
克里斯缓缓说:“我们是被惊呆了。”
“嗳,早知道他这么顽强,那我就让他慢点死了。”
祁琅遗憾说:“这张脸长得还怪好看的,这老混蛋竟然是个歪果仁,那我以后岂不是玩不了东方韵味的了,啧,早知道死前怎么也该来一发,心脏还能跳,血液还流通,那应该还能立起来吧?实在不行,给打两针虎狼之药,榨干了凑合一下,反正死都要死了,肾虚了也没关系。”
两人:“...”
帝曼街众人:“...”
祁琅一边嘟囔着“太亏了”,一边看向白学林几人,特别友好地问:“哟,还没死呢?”
“...”白学林扯了扯嘴角,僵硬一笑:“是呢。”
“你们是想见我吗?”
祁琅笑眯眯说:“是不是恨我怨我要骂我,试图激发我的良知和愧疚,从而让我痛不欲生、夜不能寐,悔恨终生?”
白学林:“...”
白学林默默看了一眼朗曼,朗曼默默看了一眼米卡。
米卡:“...”
不蒸馒头争口气,米卡紧紧握拳,挺直胸膛大步向前大声说:“你这个恶——”
“唉,不行,还是好亏啊。”
祁琅摸着宗政惨白的脸蛋,幽幽叹气:“干脆把蛋蛋割下来,做成标本挂在床头,也算聊以慰藉吧”
米卡:“...”
米卡的腿,软了。
软得特别真实,特别顽强。
祁琅撩了一下头发:“对了,少年你刚说什么来着?”
米卡:“...”
“我就是...就是随便出来走一走...”
米卡傲然冷哼:“你你你...你管我...”
众人:“...”
众人:腿别抖,我们信你。
祁琅抱着宗政的脑袋,活像老母鸡揣着蛋,特别好脾气地问:“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人想失去蛋,所以他们可耻地沉默了。
克里斯莱斯默然看着桀骜不驯走进来的一众帝曼街高层屁都没放一个,乖乖巧巧安静如鸡排排站往大牢走去。
祁琅把宗政扔到一边,拽过餐布给他盖上,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血迹和褶皱,站了起来。
英姿飒爽,神清气爽——特别像一些弄死老公继承遗产嫖新欢走上人生巅峰的渣女。
“走啦走啦。”
祁琅欢快说:“宣战去了。”
克里斯和莱斯:“...”
这和他们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
“宿体生命特征降低至百分之三十。”
“宿体生命特征降低至百分之十。”
“宿体生命特征消失。”
“能源链接通道中断,意识传输渠道中断,强制性苏醒流程启动。”
伴随着一声声冰冷的电子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眼也不眨地盯着那静静伫立在那里的实验舱。
“叮。”
显示屏上,最后的红灯亮起。
巨大的实验舱门缓缓开启,伴随着升腾的滚滚白气,无数纵横的线路暴露在空气中,强横的源能流窜在仪器表面,让人牙酸的扭曲声,合着一些强金属被烧焦的味道,让人头皮发麻。
这时,里面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舱门处,漫不经心地一压。
一瞬间,周围狂暴外泄的能量戛然而止,像水流温顺地顺着他掌心流回。
男人撑着舱门,高大的身形,慢慢坐了起来。
周围的所有人,同时跪下,恭敬又谦卑地俯首低头。
“恭迎您的归来,尊敬的元首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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