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这么警惕。”
宗政的唇角轻轻勾起, 眼尾因为笑意而拉长, 低沉的嗓音里, 是只有他自己能明白的深意。
“也许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谁会不喜欢星星呢?
尤其是在他那片漆黑死寂的夜空里, 骤然点亮的一颗星星,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样灼热蓬勃的明光, 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 握住它。
那是生命的力量,那是野心的力量,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让人目眩神迷的美。
所以,哪怕会被它滚烫的锋芒烫的骨裂血融,也忍不住想握紧,握得再近一点。
谁知道呢。
谁能说,他不是在认真地迷恋着她呢?
他静静凝视着她, 眼神温和又幽沉, 像一团黑雾,沉沉地折射不出任何光亮。
他颇为耐心地等着祁琅的反应。
宗政以为她会露出嘲弄的表情,或者假惺惺地来一句“我好感动哦”, 再或者假模假样对他说“我也好喜欢你呢”。
或者最起码, 她也该愣一下, 细细琢磨一下, 他是不是在说真的。
但是祁琅已经非常自然地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
宗政表情怪异:“你相信我是认真的?”
“当然了。”
祁琅诧异地看他:“喜欢我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吗,像我这种人美声甜智商高的优秀女主角, 周身自带玛丽苏降智光环, 周围所有人无论男女都会被动技能击中, 对我自发产生好感度加成。”
在这个不讲道理的玛丽苏世界里,谁能不爱祁大海呢?不存在的,这样的人一出现就必须被人道毁灭,只剩下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咣咣撞大墙的广大迷弟迷妹们。
宗政仔细打量她,发现她表情一脸认真,比他还认真。
宗政一时无言以对。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女人最擅长就是把别人拉入她的专属逻辑领域,并通过丰富的沙雕言情小说经验打败对方。
半真半假的表白没有让当事人小鹿乱撞,对方直接把小鹿吞了下去,并不满地向他索要调味品,更扬言他不给她就把小鹿吐出来要糊他一脸。
宗政心情很是复杂,他摆摆手,试图让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暂时离开自己的视线:“您不是要去收东西吗,快去吧。”
“收是要收的,但是咱们先说好。”
祁琅表示要先就分赃问题进行探讨,蹲在他面前商量着:“虽然我本来是想独吞的,但是既然你现在来了,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我给你一成,我占的剩下的九成也通过你进行交易,怎么样?”
“不怎样。”
宗老板铁血无情伸出五指:“五成,我们对半分。”
祁琅不高兴了:“你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这么贪,算了算了,看你来一趟也不容易,给你两成。”
“家大业大,更得精打细算。”宗政毫无霸总风度,折下一根手指,坦坦荡荡说:“四成,是看在祁小姐的面子上。”
“我的面子就值一成。”
祁琅一把把他手糊下来,愤怒指着他:“你这个死要钱,亏我还想过抱你大腿,将来你将来老了瘫了不能动了还不离不弃伺候你吃喝拉撒,你就这么对我。”
“谢谢祁小姐重情重义,但是等我老了瘫了不能动的时候还久得很呢。”
宗政对如此真挚的情谊表示礼节性地动容:“而且我想过了,照我这个死要钱的性格,等我死的时候,一定要把所有遗产都烧了给我自己陪葬,当然了,您对我如此真心实意,一定也不介意这些身外之物。”
“什么——”
祁琅闻言连装都不装,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虚伪的眼泪就开始噼里啪啦往下落:“你还说真心喜欢我,居然连一点遗产都不留给我,你都是在骗我,你就是想白嫖我。”
“是您自己拒绝我的邀请的,您恐怕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冷血无情的商人来说,没有到手的东西就不算是自己的。”
宗政对她微微一笑,像任何一个渣得明明白白的渣男一样:“我只是随便喜欢喜欢而已,您又不愿意与我达成婚姻契约,也不愿意做我的情人,扬言只做合作伙伴,既然是合作伙伴,那当然要换合作伙伴的模式,按照我们的作风,能怎么剥削就怎么剥削,势必做到赶尽杀绝。”
祁琅深吸一口气,听着门边塞壬艰难抱着丽塔的喘气声,显然他快回来了,也懒得和宗政磨叽:“三成,最多三成,你别忘了,这些毕竟是欧格拉家族的东西,它的大头可以在我手上,但是绝不能在你手上。”
她不知道这批物资是三皇子怎么通过贪污受贿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手段筹出来的,但是她知道,她的那位皇帝陛下也许能对皇子公主间的算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绝不会允许这么多东西被外人给吞了。
而显然宗政也知道这一点。
宗政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圣利安的皇帝陛下,会为有祁小姐这样的公主而骄傲的。”
祁琅眉目微微一动,她觉得宗政这话说得颇有深意。
不过宗政很快又说:“三成可以,但是我的三成里需要军备物资和虫族骸骨。”
“不可能,最多给你一成的虫族骸骨和矿石能源材料。”
祁琅断然说:“军备物资,你不能碰。”
宗政慢条斯理说:“您不想知道三皇子用它们和我交换什么吗?是一份详细的军事情报名单,我也可以用它与您交换,当然,看在我们的交情上,给您打折。”
祁琅眸色微微一动,不动声色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宗政淡笑不语。
祁琅也知道他不会说,她沉吟片刻,还是摇头:“不,这批物资我需要留着。”
新年过后她就要调拨边境开始发展自己的军队,这批物资她还打算尝试改造升级之后投入战场组建军队。
宗政见她神色坚定,只能叹口气,状似宠溺:“好吧,都如您所愿。”
祁琅:“我有个愿望,我希望我能得到所有物资。”
“...”宗政:“我收回刚才的话。”
没见过这么穷酸的霸总,祁琅不屑地哼了一声,拉过他的手,从他大拇指上把那个玉扳指空间纽撸下来:“你有专门的跑路路线吧,我回去肯定有人搜身的,我空间纽里的东西藏不住,干脆都先放在你那里,反正你也有招躲过去。”
宗政好脾气地由着她拨弄自己的手,他的骨节清晰,扳指卡得紧,她撸得力道那个凶,几乎把他骨头都抠下来,宗政蹙了蹙眉,无奈叹口气:“行,你轻一点。”
“我已经很轻了。”
祁琅睁眼说瞎话,趁机还摸着他的手揩油,脑海里小奶音在欢快地充能报数,祁琅假惺惺关心他:“说话就说话,别老叹气,老得快。”
宗政被这个字已经不知道戳了多少次心口了,戳得他喘气都不顺。
他俯身低下头,慢慢靠近她,垂眼凝视她精致细腻的侧脸,轻声慢语:“我也没有很老吧。”
“是,你还小呢。”
祁琅漫不经心敷衍着:“你才两岁零三百三十六个月而已。”
“...”宗政怒极反笑,声音渐渐泛凉:“那你喜欢谁,谁年轻,刚才那只海妖?你知道他活了多久了吗?”
“这重点是人家活多久的事吗?”
祁琅表示疑惑:“这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宗政顿了一下,似笑非笑:“我长得不好看吗?”
“好看有什么用。”祁琅翻了个白眼:“绣花枕头还好看呢,中看不中用。”
宗政:“...”
“你们能一会儿再**吗?”
塞壬在宗政要和这牲口同归于尽之前背着丽塔走进来,一脸麻木沉重看着他们:“明明是我伤得最重,但是我干活最多。”
刚才还说得杀机四伏,搞得他一度担忧回来时会看见一地碎尸,结果他回来只看见两人在石壁那里靠着就差黏一起了,这哪里像仇人?到底是不是认真要死要活啊。
“不能。”
祁琅拿着宗政的空间纽站起来,迅速把物资装进去,特意把其中她要的军备物资做上标记,同时使唤塞壬:“你去摸着石壁看一看,应该有一个固定炸.弹,看看倒计时还有多长时间?”
塞壬只能把丽塔再放到地上,任劳任怨站起来,绕着石壁摸了一圈,一会儿远远传来往声音:“找到了。”
塞壬走回来,神色竟然格外平静:“是不可解除的核锁炸.弹,还有不到十五分钟。”
而这十五分钟,他们需要从密道逃离,否则等炸.药炸响,地道被炸裂,中心湖水倒灌会淹了整座后山。
塞壬的淡定出乎祁琅意料。
“哇~这么冷静”祁琅赞叹:“我看错你了病美人,你竟然是个硬汉。”
“我不是。”
塞壬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是觉得能和蒂安公主死在一起,非常荣幸。”
祁琅抽空看了看他,看他一脸被磋磨之后的麻木死寂,已经到了嘴边的骚话又都咽了下去。
算了,她想,看看这可怜的孩子,她还是善良一点吧。
“好了,咱们这就走。”
祁琅把物资都收好,在光屏上点了个信号,对着宗政抬了抬下巴:“往哪儿走?”
宗政不说话,却向她伸出手,祁琅无语:“多大人了,你在撒娇吗?”
宗政弯弯眉,就是不动弹,祁琅深吸一口气,到底走过去扶起他,宗政低低一笑,低下的薄唇若有若无擦了一下她发顶的小小发旋,在她察觉之前指了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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