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容得意正对着她,比他矮上一头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瓷白瓷白。
容府门前的长街上,容得意落上锁,奕儿睡眼朦胧的把钥匙塞在兔毛斗篷里,靴子踩在雪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你说你何必呢?亥时过半了,丫鬟奴才们都歇下了。”奕儿揉了揉墨发,倦倦的。
“嘿嘿,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嘛。”容得意引着她往前面走。
“是吗?”奕儿揉眼,淡淡道,“我连二十岁都活不到,你跟说什么九十九?”
满街红灯笼,一地落雪白,容得意愣了愣,心中生疑。
然后挑眉道:“你不会又想不开了吧?哎吆吆,怪吓人的,我每天都得问你是不是又要自杀?你又要怎么自杀?你明天会不会自杀?”
奕儿把眼睛揉的有些发红,听着容得意这戏谑的话,突然笑了一下,然后道:“你闭嘴吧!我活的好好的,死也不想在冬天死啊。”
“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说什么死不死的呀?晦气,走走走,前面溜达去!”容得意抬眸,心里莫名伤感。
街上稀稀落落的人,大多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小孩儿们,三五成群,嬉戏闹闹。
奕儿环顾四周,还没有开市,商户都门着门,但是门楹上都贴了烫金红纸的春联。
有的还贴了门神、挂了桃符,迎春牌儿。药铺门前还有一些“屠苏袋”:小布袋装入中药材屠苏,再用五色线扎成“四金鱼同心结子”“百事吉结子”,送给老顾客之宅第,将屠苏袋悬挂在门额上,可以“辟邪气”。
他们漫无目的朝前走着,奕儿瞅见有一户人家的楼阁上挂着精致鲜艳的诗牌绢灯。
她突然停下步子,指着那灯说:“我们也去买一盏吧,前面有卖灯和杂耍的。”
容得意掏了掏耳朵,耸肩道:“买什么灯啊?大街上到处都是灯,那大晚上的又没人瞅见,你随便偷一盏不就好了吗?”
奕儿抬眸,听的灵光一闪,凑近道:“真的可以吗?”
容得意愣了愣,心里想着奕儿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见容得意顿着,奕儿便以为他是默认了。
“喂喂喂,我就是说……”
容得意话还没说完,奕儿忽然踮起脚,伸手拔了容得意的发簪,仅二指夹着,翩然一个旋身,瞄准那楼阁上的灯“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三千青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容得意目瞪口呆。
那诗牌绢灯晃了几下,便往下坠,奕儿兴奋起来,急忙跑过去接,扑在雪地里,双手堪堪接过灯笼。
她抱着诗牌绢灯,开心的不得了,容得意摸了摸自己的发冠,看着她笑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酸。
“容得意你看,是不是特别像南赎做的那种灯笼,上面还写祝福的诗。”
奕儿回眸,笑意层层叠叠绽放,她指着诗牌绢灯招呼容得意过来看。
冬风寒夜难化的雪,容得意听见南赎的名字,心里突然狠狠一疼。
紧接着,他又若无其事的笑一下,摊手去扶奕儿,道:“走吧走吧,东西偷着了赶紧逃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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