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那便是得挑断筋脉。
但让奕儿万万没想到的是,师傅竟然大发雷霆到要杀了师弟。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隐隐觉得师弟下山这件事,是别有隐情的。
只是她习惯了无忧无虑,也从不敢有人把阴谋诡计使到她身上,所以她从来不会去往阴暗处想那些子所谓的隐情……
偷偷把师弟送出去那日,也正巧是个下雨天。
山路崎岖泥泞,他们两个跑得一身狼狈。
到了山下,烟柳坞已经隐藏在云巅,穿过断肠路,前面是歌乐湖,从湖上摆渡,最迟两日就可以到小镇上了。
她师弟临别时问她,“师姐,你帮我逃出来了,那师傅会不会罚你呢?”
奕儿撩了撩湿淋淋的头发,摇摇头道:“师父什么时候罚过我。你快走吧,晚了,就坐不上今日的船了……”
其实,奕儿想说的是,如果师父因为她放你走,会狠狠罚她,那你难道就不走了吗?
她师弟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突然问道:“师姐,暗影自上山来承蒙师姐照顾,却连师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师姐能不能告诉暗影你的名字?”
雨下的越来越大,冲刷着青山,越冲刷,青山的颜色反倒越深重了。
耳畔尽是大雨声,奕儿没有听清暗影后来说了什么,只听见那句“承蒙师姐照顾”,然后她突然就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暗影愣了愣,他从来没见过师姐哭,正想安慰,便见奕儿盯着他。
她眸子里盛了一半泪花,想要哽咽,却隐忍不发。
奕儿推开暗影,擦了擦眼泪,冷声道:“你滚,以后我没有……没有你这个师弟!”
暗影垂下眸子,愣愣的转身,骑上了准备好的马,大雨中纵马而行。
奕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大雨和眼泪渐渐模糊视线,但是奕儿知道,他至始至终都不曾在马上回头看她一眼。
真的是自始至终,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暗影!你这条养不熟的狗!以后再也别叫我师姐!再也别回雁归山——”
大雨滂沱,奕儿哭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那年十五岁,第一次哭的如此心痛,还是十一岁时,顾无愁离开她的时候。
十一岁时,是因为她不懂离别,以为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了。所以她哭的那么心痛。
十五岁时,她懂了什么是别离,依旧哭的那么心痛,是因为她知道这一别,是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调皮顽劣的师弟了……
后来,师父和师兄找到了她,大雨还是下着,无休无止,就像是无休无止的离别。
师父没了往日的慈祥,怒不可竭道:“你可知道,他出去是要做什么?!你一时仁慈,知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她愣了愣,不懂师父在说什么,当晚,她发了烧,再醒来时自己在小镇上的医馆,师兄告诉她,她已经被师父赶出师门了。
奕儿笑了笑,没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师弟,以后待在烟柳坞里,只剩思念,过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后来,她乘船回东海,在船上碰见了一个叫贺长安的少年。
于是乎,人生开始从这里转折……
光阴如梭,转眼间,她今年十八岁了,在北朝十八九岁的女子,正是出嫁的年纪。
娴容姐姐就是在十八岁是嫁给的顾无愁,奕儿思及种种,忍不住叹息。
眼前的雨不知为何,刚刚似乎还小了,这一会儿又成倾盆大雨了,而且刮起了风,一个不留神,手中的油纸伞就被吹走,那雨瞬间落了奕儿一身。
她赶紧把油纸伞捡回来,悔恨自己为何要出来。
正在她伸手去捡的时候,一个飞镖射过来,奕儿一惊,翩然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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