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的妹妹,怕是无人会信。”
奕儿听了这话,侧眸去看宇文译。
眉宇浩然,眸光奕奕,轮廓精致,一张容颜惊为天人,身上贵气不凡,晨光的映衬下,眉目如画。
如果说宇文贺温润妖冶,清风傲骨,他走来,像是冬日素雪连天又带着红梅。
那宇文译则气宇轩昂,洒脱不羁,他走开,像是春日清澈暖阳又带着菩提美酒。
奕儿摇摇头,认真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是在下来长安城后见到过最好看的人了。”
宇文译有些受宠若惊,立即红了脸,然后道:“姑娘也是在下平生所见中最好看的姑娘!”
奕儿没有笑,微微颔首朝宇文译道谢:“多谢公子这几日里对在下的照拂。”
宇文译抬眸,心里不禁感叹眼前姑娘生的一副绝色皮囊,尤其是这双星辰明眸,似泣非泣,似含情却清澈,眼皮双叠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若是上了粉装,必然甚过繁花似锦。
若是笑上一笑,定然美过了十里荷塘。
可惜了,宇文译没见这姑娘笑过。
“是在下应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才对,”宇文译唇齿轻启,然后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啊?”
奕儿抬眸,淡淡道:“无名无姓,无家可归。”
宇文译愣住,有些尴尬,想来是自己不够诚心,想了想,决定先自我介绍一番。
奕儿知道他欲说什么,便抢先一步说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如今恩情两清,便也不必牵扯过多了。”
参汤渐渐凉了,宇文译浑身一僵,心里也凉凉的,然后笑道:
“萍水相逢便是缘,姑娘于我是救命之人,在下无以为报,怎敢连恩人的芳名都不记得呢?”
奕儿心里叹了口气,既不想随口编一个,又不想实话实说。
她自然也明白宇文译的这番心思,想了想便道:“不是在下不解风情,只不过小女子已经为人妇,若是犯了七出之条,便是罪过……”
宇文译愣了愣,只觉得晴天一道霹雳,劈得他外焦里嫩。
他身披北朝战神的荣光,有人费尽心机想做他的枕边人。
只是他云淡风轻惯了,感情上的事随缘,只求书中说得一见倾心,携手到老,如今恰逢一人,命运就跟他开了个这种玩笑。
宇文译突然就有些委屈不甘,就像是准备打一场硬仗,精心布局,然而还没打就已经注定失败了。
“不知……不知是谁有幸娶了姑娘啊?既然娶了姑娘为何没把姑娘照顾好呢?”
宇文译的声音嘶哑苦涩,人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神采奕奕。
“夫君对我很好,只不过他事务繁忙,”想了想,奕儿又道,“此次上山就是想去穿过这片森林去寻夫君。”
宇文译垂眸,心里酸酸的,不顾危险去寻夫君,想必也很恩爱吧……
“敢问姑娘的夫君在何处?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把姑娘安全送到姑娘的夫君那里如何?”
“就不劳烦公子了,是我考虑不周,若是夫君知道我如此涉险,定然也是要怪罪的,明日我便要启程回去了。”
宇文译抬头,皱眉道:“明日吗?可姑娘的身上还有伤。”
“无妨,公子想必也是身份不凡之人,若是因为在下耽误了太久,岂非罪事?”奕儿抬眸,清清冷冷的声音,不给人留一点念想。
宇文译有些神伤,眸子里像落了一层霜雪。
奕儿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依旧冷若冰霜。
她在想,回到长安又该去哪里呢?或许,宇文贺的人很快就会找到她,然后呢?
找到以后,杀了她?或者再囚禁起来?
她不敢随意去想曾经的回忆了,因为无论是三年前美好快乐的,还是这三年生不如死的,稍稍回忆起来一些,她就忍不住泪流满面,或者恨不能自已。
宇文译走出屋子的时候,神色灰暗,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他想了想,离军第五天了,本来是给大军探路的,谁知就遇上了狼群。
每个大军都会有探路的兵,不过探路者十之八九都是炮灰,一开始宇文译带兵的时候,是为了凝聚军心,亲身探路。
后来,则是因为他喜欢这种孤身探险的感觉。
四年了,他都没有回过长安了,从太子谋反被明景帝赐死,他因为为太子求情被牵连后带兵镇守北疆。
再到宇文贺谋权篡位登基称帝,他被封为逸城王,中间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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