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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韵之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穆熙会回来地这么早。
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贪恋着这个美好的梦境和回忆里无法自拔,从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
是她自己的问题。
是她犹豫了。
如果她像三年前那样,走得更快一些,走得更决绝一些,现在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了。
一阵手机铃声这时打破了此刻僵持的寂静。
她咬了咬牙,机械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穆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按了免提,随后用流利的英语对着手机说:“她今天是不会跟你走的。”
那头的Louis一愣,但仿佛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你今天发现得可真快。”
他看着郑韵之脸上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回道:“因为我曾经发过誓,不会再重蹈三年前的覆辙,你也许并不了解这三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体会过失去的感觉,所以我永远不会再让自己失去一次。”
她听到这话,眸子颤了颤,鼻尖又开始发酸。
Louis沉默了两秒,认真地说:“这一次,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不用你提醒。”他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直接挂了。
郑韵之闭了闭眼,这时轻声开口问道:“ 你妈妈的身体没事吧?”
“她身体没事,”穆熙紧盯着她,“我爸叫我回去,是说要给我介绍联姻对象的事。”
她的心又是一痛,没吭声。
“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样回答他的吗?”
他这时松开了她的手,弯下腰从地上把从她手里掉下来的那个相框捡了起来,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我对他说,”他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个相框,抬手摸了摸相片上她眉眼弯弯的笑脸,“我有一个我这辈子挚爱的人,我这一生必须、也只会和她结婚,所以我不可能和其他任何人联姻。”
她听完后,终于没有忍住,轻轻地偏过了头。
“知道你是怎么暴露自己的吗?”
他的眼眶也是通红的,这时抬起手,触碰到了她湿漉漉的脸颊:“你让我早点回家,说你会等我的时候,你的眼睛却在说[你能不能不要走]。”
郑韵之眼角的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了下来。
“三年前我像个傻瓜一样,没有看到你的求救,没有看到你的绝望,没有看到你的伤心,任凭你从我的身边离开,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用手指不厌其烦地替她抹去眼泪:“之之,三年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他是痛苦的,也是愤怒的。
他甚至恨她为什么可以这般狠心又绝情,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愿意说,就这样仓惶离开自己的身边,和别的男人一起远走高飞。
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做到那样的程度,她还是想要离开自己。
明明他已经把他这辈子没有对任何人掏出来过的心,摆在了她的面前。
后来等她回来,他才渐渐明白,当年是自己没有守护好她的敏感自卑,没有懂得她的挣扎无力,没有看到她有多么努力才朝自己勇敢伸过来的那双手。
她一直都是想要拥抱他的。
只是她不能。
他这时将她的脸颊朝自己掰过来,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三年前,是我爸用手段逼你走的,对不对?”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死咬着牙,没说话。
但这其实已经是她的回答了。
穆熙闭了闭眼,轻叹一声:“果然。”
难怪刚才他在穆宅拒绝穆安朋说不愿意联姻的时候,穆安朋会大发雷霆说出那样的话。
“我告诉你,穆熙,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带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我们穆家,你就是被鬼迷了心窍、失了智才会在那样的女人身上投入五年的感情,她就是一条彻头彻尾言而无信的狐狸精!”
所以当下,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把咆哮的穆安朋扔在了身后,飞车赶回来。
前一阵他就一直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但显然,她是不会轻易把心里话说出口告诉自己的,他也不敢逼她;昨天,耿义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很委婉地在公司里提醒了他一句——Live里一直有人在向董事长汇报各种关于他的情况,他就觉得穆安朋的手可能触到了他的底线。
而今晚出门前,他的这种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攀到了巅峰,一听穆安朋这话,便彻底坐实了他的猜想。
不过幸好,他这一次终究是赶上了。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像上次那样,醒来后仿佛被人挖空了心脏,从此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独自生活了三年。
“之之,”他这时将她用力地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手掌也有些发颤,“抱歉,是我察觉到得太晚了,才让你之前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她靠在他的脖颈边,流着泪摇了摇头:“你没有错,穆熙,如果我只是一晌贪欢就好了,如果我没有贪心地想要在你的身边一直待下去,如果我没有从法国回来,今天就不会让你面临这样的情况,你爸说得没有错,是我不配……”
他一听这话,立刻就松开了她。
穆熙用食指抵在了她的嘴唇前:“你还要我再说几次?你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你知道吗?今天,就算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他的语气坚定而又柔软,“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因为你的家在这里。”
“郑韵之,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命数是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命数就是,这一辈子都是个有人疼的公主,有爱人,有家,也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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