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他昏昏沉沉地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去片场了。肖胖子已经来接他,他对周北杨说:“天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周北杨“嗯”了一声,这一次没当跟屁虫。
说实话,他也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几天一颗心天上地下地来回晃,他就没睡一个安稳觉。
“我等会带早餐过去,你想吃什么?”
“你随便买吧,我也没什么胃口。”金燕柳说着就出门了。
最近压力有点大,加上天热,他饭都吃的少了。
金燕柳本来想叫言徽华和他一块走,想了一下就又算了,自己去了片场,化好妆出来,才发现言徽华到现在都还没到。剧组工作人员说,他也不在化妆室。
在他们剧组里头,言徽华咖位算低的,他也很敬业自觉,每次都是早早就来了片场等着。今天突然迟到,刘其昌说:“是不是睡过头了。”
“这两天拍摄是有点辛苦。”金燕柳打了个哈欠,对工作人员说:“打电话问一下,看他到哪儿了。”
电话才刚打过去没两分钟,就见言徽华慌慌张张地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赶紧去上妆。”刘其昌说。
金燕柳就坐下来等他,刘其昌给他看了一段第一集的粗剪,看的金燕柳兴奋异常。
他们这个剧,真的和以往所有仙侠剧都不一样,看起来就很贵很美。
“明天你拍戏可不能这么磨了,”金燕柳说:“林见露就给了一天档期。”
林见露是他拍上一部电视剧认识的当红花旦,这次拍《入魔》,他请了林见露来客串阿阮这个角色。林见露很忙,能来客串,纯粹是看在和他的交情上。他昨天看了一下剧本,按照刘其昌拍摄的效率忖度了一下,感觉这一天时间有点悬。
刘其昌笑着说:“我尽量。”
“明天我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金燕柳说。
言徽华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金燕柳起身:“开始吧。”
他们今天的拍摄的是叶衡阳和木华英在私宅的一段戏,剧情很平,但其实很难演,要演出木华英在感情上的细微变化。
【“你是谁?”木华英问。
“我叫叶衡阳,你呢,叫什么?”
木华英闻言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叶衡阳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
叶衡阳温声说:“昨夜刺杀我父亲的那个人,就是你么?”
“你既然知道我要杀他,为什么还要救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叶衡阳说:“你现在心脉受损,连剑都提不起来,如何杀我?”
木华英紧抿着嘴唇,身体略有些颤抖。
“你为什么要刺杀我父亲?你是受人指使,还是和他有仇。”
木华英静默不语,手掌微微伸开,运了一□□内灵力,却只虚弱地呻,吟了一声。
想不到叶清都的功力竟如此深厚,只这一掌,便差点打死了他。
不过木华英倒一点都不怕,他如果死在叶清都的手上,那也畅快,死之前告诉叶清都他们俩的父子关系,他这个从小就被遗弃的儿子,也总算一辈子刻在了叶清都的心里,再也忘不掉他。
叶衡阳赶紧将他扶起来,喂了他一碗药,木华英一直睁着眼睛看他,美貌而带着戾气的眼睛,凶悍的像是一只小兽。
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叶清都身上,一直都有一个语言,预言说,他有一天会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
做这个预言的,是一位得道的高人。因为这个预言,叶清都虽是仙门宗主,却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叶衡阳做了一个普通人,不修仙,不练武,终日读书,他将他养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良善得近乎圣父。
木华英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受,叶衡阳身上很香,配着他一身白衣和俊秀容貌,像是天上的神仙。这是他异母同父的哥哥,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他们都是叶清都的儿子,命运却这样不,一个做了仙,一个成了魔。
他喝了药以后沉沉睡去,梦魇依旧缠绕着他,他梦到他又回到了修罗道,幼小的他奔跑在鬼哭狼嚎的炼狱里,他奔跑着喊:“娘,娘,不要把我丢在这里,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连一条狗你都不敢杀,将来如何杀一个人?”木无双的语气冰冷而鄙视:“果然是和那个女人一样,软弱无能。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什么时候把这条狗杀了,我什么时候来接你出去。”
紧接着便是另外一个画面,木无双穿破黑雾而来,在骷髅堆里,她看到衣衫褴褛的木华英,跪在地上,满手满脸的鲜血,瘦小的身影呈献祭状,仰头看着,他的神情都是模糊的,唯有一双眼睛精亮,里面恐惧又兴奋。
木华英猛地从睡榻上坐了起来。
四下里一片清明,檀香袅袅,抚慰着人心,叶衡阳在他旁边趴着,似乎已经睡着。
一切如此静谧,美好,叶衡阳仿佛是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害到他的人。
他想,他如果此刻杀了叶衡阳,叶清都该是多么伤心,他视若瑰宝的儿子死了,那应该比杀了他本人还要痛快。
他低头盯着叶衡阳的脸看,叶衡阳的睡颜俊美的近乎天真,毫无防备的近乎愚蠢,他们两兄弟,差别大的近乎讽刺。
叶衡阳忽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你醒了。”
“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木华英淡淡地说,眼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我叫木华英。”】
镜头从他们俩中间缓缓转到远处,木华英披着属于叶衡阳的一身白衣,长发披散,一个魔头换了身装束,竟也能这样温润得几乎哀伤。
“咔!”
刘其昌说:“这条过了啊。”
金燕柳缓缓吐了一口气,冲着言徽华笑了笑,言徽华的脸色有点红,坐在那里,微微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金燕柳问。
言徽华摇了摇头,抿着唇站起来,谁知身体还未站稳,便晃了一下,直接栽倒下来,金燕柳本坐在他身后,慌忙跪起来去接他,两个人便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徽华!”金燕柳叫。
言徽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又突然松开。金燕柳往他额头上一探,言徽华额头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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