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此时,京城西郊某个普通的小院子里,一名满脸乱糟糟胡茬的大汉,默默地放飞了一只灰扑扑的鸽子。
东华门前,林晏的马车终于开了进来,透过车帘,苏芙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头沉重。
马车里只有她一人,早在半路上,林晏便乔装改扮成一名普通的士兵。
此刻,只怕早已经进了虞景候府了。
轻轻叹了口气,上京城……还适合她继续待下去吗?
虞景候府的密室里,林晏脱下头上的铁盔,笑容明灿。
“外祖母,我回来了。”
谁知向来慈爱的齐新微却面色一沉,愠怒地看着他,“林晏,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林晏一愣,笑容慢慢凝结在脸上,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外祖母,孙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你……”
齐新微怒指着他,半晌,却又颓然放了下来,脸上盈满了哀伤。
“我知道你性子固执,也知道你重情重义,可你该知道,而今你的命运,还牵系着无数人的生死。”
大长公主语重心长,“平日里我都是如何教导你的?怎地这般糊涂。”
看着外祖母鬓边的丝丝白发,林晏心中愧疚,双膝跪下。
“外祖母,是孙儿任性,让你担心了。”
良久,齐新微长叹一声,语气间尽是萧瑟之意。
“起来吧,此时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再抬头时,林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浑身上下充满了锋锐之气,仿佛一柄饱饮鲜血的长剑,终于展露出他的璀璨锋芒。
“是,林晏但听调遣。”
齐新微欣然一笑,她就知道,这个外孙绝不会让自己失望。
“神武卫已经查明,此次突袭,恐怕与太子脱不了关系,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一路上,林晏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太子,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他专门研究过此人,表面上谦和大度,礼贤下士,实则庸碌无为,性格暴戾。
“陛下不可能交出太子,最大的可能是抛一个替罪羊出来,平息事端。”
毕竟,不管过程如何,最后的结果林晏只受了点伤,至于死的那几个侍卫,陛下才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我想将计就计,就说你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我以此为由发难,让齐恪交出凶手。”
太子既然已经率先动手,双方就等于撕破了脸皮,何况林晏就是大长公主的逆鳞。
敢动他,就要准备好承受她的滔天怒焰。
“但此次齐恪有些反常,除了调集御林军,封锁宫门之外,毫无动静。”
多年的政治生涯,大长公主早已练就了敏锐的危机意识,“我怀疑他有什么倚仗……”
沉思了一会儿,齐新微终于下了决心,“你马上持我的信物去益州,面见陈将军,让他即刻调军来京城。”
情势之严峻,已经出乎林晏意料,脸色微变,从大长公主手里接过一枚凤形玉佩,郑重点头。
“孙儿必不负外祖母所托。”
十万火急,如果事态不妙,益州军将成为他们最后的救星。
林晏起身就走,到了门边却忽然站住了,霍然转身跪下,“请外祖母帮我照顾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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