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洒入清汤之上。只在刹那间,就见清汤之上,漂浮起一层雪白之色。众人无不惊愕,有人问道:“这是什么?”
“虫卵。”李清玹深吸口气,说道:“这原是无色无味的毒,且是活毒,经百岁覆盆子草滋补,刹那间就化作虫卵。倘如饮下这汤,吃下这菜,不过一时三刻,那毒就会在体内得血气滋补,化作虫卵,当虫卵孵化,即是虫毒,能轻易取人性命,甚至生不如死。”
当初被自家师父种下蛊虫后,他翻阅过许多关于蛊术的书籍,书中记载的蛊术,大多数是无中生有,杜撰出来,但有许多还是有理有据。裴阁老眼中一凝,道:“蛊虫?”众人想起自己若是吃了菜肴,饮了清汤,体内将会生出虫子,人人都是面色苍白,而女子更是隐隐欲呕。
当裴阁老道出蛊虫二字,更为这种活毒添上几分迷雾。蛊虫,极为诡秘,让人敬而远之。“哪来的蛊毒?”“谁人下毒?”范腾云与张翁对视一眼,惊骇莫名。忽然,李清玹骤然拔剑,斩向裴阁老!“大胆!”“你要做什么?”这一回,就连范腾云,裴滢萱等人,都惊怒交加。
裴阁老看着那一剑落下,神色平静。剑刃停在他头顶。一只虫儿分作两半,落在桌上。“看来是冲着阁老来的。”李清玹只说了一句,便在心中想道:“只是这一场毒,竟要毒死这场宴席上所有人,未免太狠。若非我能感应杀气,体内蛊虫又有作怪,只怕真被毒死,就是练气修为,想来也禁不住虫子在体内侵蚀内脏。
李清玹没有理会众人震惊骇然,惊怒未定的模样,他顺着窗户看去,有只飞虫朝西边飞去。“西边!”李清玹起身追去,身形快如闪电。才一出门,便听身后传来惊叫声。当李清玹离开时,众位侍卫自是跟在身后,哪知才一出门,就有人倒地不起。
这人是当初纵马撞晕李清玹,又曾起杀心的蒲宁,他原本跟在后面追出门来,哪知一脚踩中了个竹片。竹片刺破鞋底,刺进脚底。当竹片与血液相触,就即融化,随着血液,在顷刻间遍布全身。
看到这一幕,李清玹就想起了典籍中记载的蛊术。取一竹片,经多道工序,最后以百脚蜈蚣、银环蛇、黑背蝎子、巴壁虎和黑眶蟾蜍五种毒物的毒液,浸泡竹片,经过八八六十四日,制成篾片蛊。
这篾片蛊颇为锋利,就是盔甲也能刺穿,堪比兵器,而刺中人身之后,见血融化,无法拔出,只在顷刻而亡。“蛊术?”李清玹心中凝重,对方明显精通蛊术,如此便极为难缠。那人武艺如何还是未知,但是这一手蛊术,就连武道大宗师,若是不慎,怕也要当场毒倒。
这是一种下毒手段,只是较为骇人,以活虫为毒,显得诡异。在外人看来,自是玄之又玄,几乎被人视作与神通仙术并列的奇特手段。原本李清玹只把蛊术当作传说,和神通仙术一样虚无缥缈,直到师父张老道把蛊虫植入体内,李清玹才算知晓这世上真有蛊术之道。
虽然蛊术之道并没有神仙秘术那等惊人,究其原理,仅是借助虫毒,但下毒的手段,却是十分诡异。李清玹凝重之余,更有许多兴趣,暗自道:“这人是谁?倒要会他一会,看他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这等狠辣,要毒倒众人,连我也险些遭灾。”
他顺着先前那飞虫追去,才出相府不远,身后又听两声惨叫。又有两人中了蛊毒。张翁与范腾云追了出来,见状,俱是面色大变。范腾云喝道:“对方是蛊道高人,下毒手段太过诡异,你们且都回去,保护阁老。”
命令众侍卫回府,张翁与范腾云两人对视一眼,有些骇然,顿了一顿,才顺着李清玹离去的轨迹追去。而李清玹运起缩地成寸,已经不见了踪影。“蛊道高手,会是谁?”问话的,乃是裴阁老身边另外一位八寸内劲的高手。
当范腾云和张翁一并追去时,裴阁老默默起身,返回房中。而在他离开众人视线时,这位隐在暗处的高手,才显露身影。这是一位壮年男子,他身材魁梧,脸型方正,浓眉大眼显得威严,其气息之盛,宛如烘炉热烈。
外人只知叶青是侍卫统领,而较为亲近的人,才知张翁有八寸内劲,担任真正护卫之责。但是,裴府之内,只有寥寥两三人才知这人的存在。而裴滢萱这个孙女颇有才气,倍受裴阁老看重,可也不知此事。或许以她的聪慧,隐隐约约能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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