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就成全我们吧。”夜云玫恳求道，“我们好不容易承认喜欢彼此——”

“住口！这是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话吗？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夜老爷子固执又霸道地骂道，“你生在夜家，别说你的婚事，你整个人生都得献给夜家！由不得你做主！”

他之所以坚决不允许夜云玫跟查都在一起，是因为以目前的形势而言，夜家必须要跟封家联姻，才能为夜家称霸五省一市打下坚实的基础。

“爷爷，我想您搞错了——”夜云玫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就听到她的身后传出一个平地惊雷般的声音。

“老封建！老糊涂！”跳出来骂老爷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妹妹夜云瑰！

这小姑娘虽然生于夜家，却被抛弃在外野蛮生长。她可不是带刺的玫瑰，而是生命力骇人的仙人掌。

“你说什么？”夜老爷子的恼怒可想而知，就算他疼爱的孙子夜泽霆，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更别说，这个在他记忆里只剩下“命不好”这个印象的孙女了。

“你别装了，我骂的就是你。我们是生在夜家，没错，可我们的人生没卖给夜家。你凭什么要求夜家的女儿都为夜家牺牲，就因为姓夜吗？”

夜云瑰十分痞气地呸了一声：

“你喜欢你拿走，你以为谁稀罕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现在都1202年了，还把女性当成附属品，把儿女当成私有财产，你low爆了好吗？”

“云瑰！闭嘴！你怎么跟爷爷说话的？”夜挚诚急忙喝斥小女儿。这丫头太会火上浇油了，他生怕她会惹得老爷子大动肝火，急忙去帮女儿说好话，“爸，这孩子放在外头野惯了——”

“你也知道我很小的时候，你就把我丢在外头？”夜云瑰不仅脾气执拗，骨头还硬。

她大声质问自己的父母：

“你们除了把我生出来，管过我几天啊？爷爷让你们把我送走，你们就送，出生在二月是我的错吗？这是我可以选的吗？奶奶生病是我害的吗？”

夜二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心下犹如剜心之痛。

她一直以为小女儿在她娘家过得很好，以为她的父母和兄嫂都很疼她。她是在自己父亲过世的时候，才知道那些都是娘家人做出来的假象！

她对小女儿一直都有愧疚，只是在夜宅这个封建的大宅子里呆得久了，她就忘记怎么去爱儿女了。

夜云瑰的控诉还在继续：“有的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们都已经有儿有女了，为什么还要生我呢？既然不想要，那就小心一点，别怀上我，大家不都清静了吗？”

“生你，还生错了？”夜老爷子已经恼怒地站了起来。

他一向得意地认为夜家的女儿是最恭顺的，没想到，夜家二房竟养出两个这么不孝顺的东西！

“生而不养，就是错！”夜云瑰交友很广，她见过那些健康有爱的家庭是什么样子，就更加觉得自己这个大家族有多么病态！

她毫无畏惧地望向夜老爷子，无比激愤地道：

“你以为我姐姐是乞求你的同意吗？嫁给谁，本来就是女性的自由。她不过是通知你结果，你作为所谓的家人，你祝福，我们感谢你。你不祝福，就请闭嘴！我们成年后，就没再花过夜家一分钱。也请你收起那套封建大家长的作风，大清早亡了！”

“云瑰！”夜云玫忽然感激地喊了一声。

虽然云瑰说的这些话，有发泄的成分。可夜云玫知道，她是在故意激夜老爷子，让夜家的人把火气都转到她的身上。

她真的不需要这样做的，她才刚回家没多久，真的不该这样牺牲自己。

“姐，你别管。这些话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你们不敢说，我敢。”夜云瑰不知道她野性又果敢的样子，已经激起了封承北的回忆。

那还是他高中放假去一个亲戚家里休养的时候，他当时好像生着病，整个人文文弱弱的，没什么力气，被当地那些野惯了的孩子欺负。

他们朝他扔果壳破纸，还跟在他身后拍着手骂他“歪歪扭扭像女人”，他整日恹恹的，懒得跟那些坏小孩计较。

没想到，竟有一个年纪很小的野丫头，跳出来，从地上捡石子，替他赶走了那些坏孩子。

回想起来还真挺丢人的，那时候他都十七了，保护他的小丫头才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她从地上捡石子的速度那叫一个快，打人打得那叫一个准，那些小孩子居然不是她的对手，愤愤地冲她骂着“小乌龟，没人要”，然后被她打跑了。

之后小丫头一直给他充当“小保镖”，从他那里骗各式糕点和瓜果吃，还骗他给她讲各种故事。

两人熟了之后，他才知道她的名字不叫“乌龟”，而是“云瑰”，是被父母寄养在这里的，难怪会被人说“没人要”。

“云归，很好听，很有诗意的名字。你爸妈应该是盼你早日归家的吧。”他一直误会了“云归”这个名字。

“你识不识字啊？我是玫瑰的瑰，不是归家的归。”那小丫头小小年纪，认识的字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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