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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于是一战成名。
在玩弄权术的人眼中,战争只是一场**,输赢都是天定的命数,纵然败了也怨不得谁。
在太子殿下眼中,他只是个债主,率领着无数被侵犯的英魂前来讨债,人命是不值钱的祭品,纵然没了也怨不得他。
自那以后,或许是因为反贼们怕了,尽管面上还撑着个誓死不屈的模样,实则心底的恐慌已经逐渐放大。
太子殿下的脚步每近一寸,他们心底的恐慌就会被放大一分。
成王败寇,太子殿下以其人之道还治了其人之身,中原之地以风卷残云之速回到了新帝手中。冷铁甲胄如同生于黑夜、长于地狱的幽幽鬼火,从中原腹地出发,浩浩荡荡地蔓延开来。
所经之处,神明崩塌,昼夜不分,接天血色连成了浩瀚的海,映照出漫天彩霞般的光芒。
终于,在叛贼部落被杀的只剩最后一支的时候,咄咄逼人的太子殿下忽然收手,转过头去开始张罗新帝的登基大典。
猫和老鼠的游戏玩了整整半个月,太子殿下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地坐于王城而见边关风吹草动。
东躲西藏的叛贼可能是被追的久了,从一开始的风声鹤唳到后来的草木皆兵,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不想再老鼠一样苟且地活着。
恰逢新帝登基的喜讯乘着春风飞度玉门关,悠悠风声如同晴天霹雳,无声地在他们脸上打着响亮的巴掌。
妄想忤逆时代,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又一月,太子殿下褪去明黄官服,着一身玄铁甲胄,带着镇南王的名号回到边疆,带着亲卫日夜不休地搜索,最终只找寻到了几具尸体。
——被黄沙掩埋了大半,嘴唇中满是深紫色的已经干涸的血液。
是自尽身亡。
至此,惶惶混战归于尘土,天下回归太平。
又一年,先帝亲笔所托之长子宋煜寻正式登上帝位,正式定年号为“敬和”,取和睦安康之意。
元年,镇南王殿下将太子衣袍烧毁于先帝冢前,辞去新帝授爵美意,领了一亩三分地的镇南王府作为奖赏,随即便褪去了玄铁甲胄,自甘俯首称臣。
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镇南王殿下单膝跪地,“臣弟恭祝皇兄,愿我朝江山千秋万代!”
一片山呼海啸的跟随声中,少年天子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自家弟弟露在广袖之外的一截冰凉手指。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一温一凉两只拳头之间,这兄弟二人硬是在群臣眼皮子底下捏出了一掌感天动地的真情。
是为一桩铁血拳拳、兄友弟恭的绝世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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