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一根发簪插进发髻中,随后颇为满意地在时清然的脑袋上拍了拍。
时清然放松下来,然而也就只放松了没有一秒,便听见镇南王殿下幽幽地道,“然然,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时清然,“......啊?”
宋煜辰没再多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块软糕塞进她因错愕而张大的口中。
宋煜辰道,“咬。”
时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跟个提线木偶似的顺着他的指令做。
一咬,唇齿之间氤氲着流淌出一股恬然的桃花香气。
马车内空间不大,被宋煜辰命人塞进去了一只小案,一套茶具,连带两只玲珑的小暖炉之后几乎已经满满当当,时清然索性将裙裾卷起来绑在脚踝上,勉勉强强地侧着身子才能坐好。
反正弄儿正和车夫一道在前边坐着赶马,除非后背上生出一双千里眼,且还懂得穿墙透视之术,否则是断断看不到她这副尊容的,正好也省的听唠叨,耳根子能落个清净。
坐得端端正正稳如泰山的宋煜辰瞥她一眼,“然然,坐要有坐相。”
时清然委屈地道,“我腿都伸不开,还管什么坐相。”
“我只是说了许你出门,”宋煜辰凉飕飕地道,“并没有说出门之后便可以不守规矩。”
时清然小声嘟囔着,将那几个反驳的字眼含混在喉咙里揉成一团,“可我真的伸不开腿啊......殿下,您不觉得这车上多余的东西太多了么?”
说话时,她状作不经意地往占据了大半空间的那只小案上瞟了好几眼。
从方才开始她就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出远门非要从家里带一张桌子外加一套茶具呢?就这么干巴巴地摆在车里占地方,难不成是为了好看吗?
真是败家啊,此人花枝招展的程度比起她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清然正腹诽,便看见宋煜辰纡尊降贵地一点头,干脆道,“不该带你出来的。”
“......”
“若是觉得坐不下,”宋煜辰挑起半边眉,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近日是否养尊处优的太狠,锻炼太少了?”
时清然恨不能立即为自己击鼓鸣冤,“我嫁给你之前明明比现在还要圆润些,连弄儿都说我是瘦了!”
宋煜辰道,“为何会瘦?”
“当然是因为我操劳了,劳心劳力的能不瘦吗,而且——”
不等时清然吐槽到王府近日来越发清淡的菜色问题,就听见耳边幽幽飘过来一句,“账务有账房管着,府里有管家操持,除过你以外,我便没有了其他妻室,也无须你主持这些,那么我想请问一下,然然的心力都劳在了何处?”
时清然咬牙切齿道,“你真不知道吗?”
顿了顿,他做出一副极敷衍的恍然大悟模样,慵懒地靠着身后的软垫道,“不对,心劳在了何处我确实是知道的,大约是劳在了一日三餐该吃些什么上。只是这力——从何说起?”
时清然简直要被他气晕,一时间没注意到前半句话,只愤愤地旁敲侧击道,“我今早醒的这么晚,都怪谁?”
宋煜辰轻笑一声,明朗的眼神瞬间变成了云山雾罩的朦胧模样,连带着声线都吊起了股慵懒劲。
他坦然地耍赖道,“谁?”
时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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