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只皮酥肉嫩、香气四溢的粽子。
镇南王殿下纡尊降贵惯了,向来都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实在不怎么会伺候人。纵然他摆弄的十分认真细致,乃至于可以称得上体贴周到,时清然还是觉得险些憋死,死里逃生之余猛地提起一口气,“殿下!”
宋煜辰淡淡地道,“嗯,怎么了?”
嘴上说着,他手上动作却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十根手指兀自灵巧地上下翻飞,顺带将她勉强能伸出来挣扎的两只手逮住重新按了回去。
玩的还挺开心的嘛,殿下。
时清然,“......”
确定她不会再乱动之后,宋煜辰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张了张口,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只微微弯了弯唇角,仿佛是在酝酿着些什么。
时清然掀起眼皮瞪他,眼底满是无声的愤怒——镇南王殿下平素总是一副素衣禁欲的端正模样,外人断然看不出他私底下会有这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情趣。
狼狈不堪且毫无还手余地之余,时清然咬着最后的自尊不松,悄无声息地盘算着他若敢问这样好不好看,她就当场咬舌自尽血溅三尺。
此时,时清然耳畔仿佛回响起了她哥的谆谆教诲之“人要脸树要皮不争馒头争口气”篇,登时多了几分底气。
时轩虽然不太靠谱,但大小也是时家山庄一庄之主,带着一副正经模样说话的时候很像那么回事,甚至很有值得推敲和考究的意义。
宋煜辰道,“这样......”
时清然立即如临大敌地将舌头伸到了后槽牙跟前。
然而他冷不丁地道,“暖不暖和?”
“......”
时清然的舌头闪了一下,半死不活地挂在两排牙之间,硬是茫然了好一会儿没能回过味儿来,随即她一偏头,想确认一下自己肯定是听错了,就正对上了镇南王殿下坦荡光明又正直真诚的眼神。
她只好硬邦邦地接住了这句话,“啊......暖和。”
宋煜辰一点头,道,“你要去永县做什么?”
时清然心不在焉地道,“......不做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然而眼下她也没有那个长话短说的心情,索性打算还是敷衍过去算了。
“明日一早你让你的丫鬟直接去账房划银子,不算预支的,下个月你的例银照发不误,就当时路上的盘缠,还有——”
不等他“还有”完,时清然已然惊喜地瞪大了眸子,“真的?”
事实上是惊大于喜的,惊是惊悚的惊,惊疑的惊。
一个人若是打相识开始便摆出一副冷漠又讥诮的嘴脸,日后能一直如此下去也就罢了,身边人久而久之也会习惯,往往却总是猝不及防的忽然热情会让人不知所措,忍不住地就想去揣测怀疑他表面满面迎合的笑,其实心里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水,毕竟人心隔肚皮,两面三刀这事跟话本里的情意一样,都是能日久之后生出来的,指不定上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就短兵相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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