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何皎皎掰着手指头细细算了又算,如今两人之间横亘着的最大的问题,便是她脑袋上顶着的那出人命官司了。
他是那么个清白又善良的人,又生了一张不吭不响便有大把好姑娘争抢着往上凑的模样,难不成日后要陪着她一起颠沛流离亡命天涯么?
纠结犹豫了一下午,何皎皎酝酿着当天夜里便将这事说与他听,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她于是问了,带着十成十的戒备心——倘若这人敢当场翻脸,不,只要他敢表现出丁点不对劲,她就一口气召唤来附近所有的蛇一起咬死他!
然而罗云乐听了这十分恶劣的事件后,却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
何皎皎看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正盘算着是该挤出几滴眼泪来博取他那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同情心还是干脆利落地杀人灭口的时候,罗云乐端起药送到她唇边,终于开了口。
他温和地道,“大夫说你身体恢复的很快,这些天药慢慢地可以停了,不过今天的还是要喝。若是嫌苦了,就吃些这个。”
说着,他伸手在袖口里摸索了一阵子,摸出几只玲珑的蜜饯。
错愕之余,何皎皎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那双先行一步红了大半的眼圈儿。
“皎皎,”他道,“那时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受过这样的委屈,你乖些,把这几只蜜饯吃了,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她无意之间说的一声苦,他便牢牢地记住了。
他这句不知究竟几分虚实真假的话,叫何皎皎再提不起半分忌惮,义无反顾地扑进了这潭名为罗云乐的温柔死水之中。
他教她认字写字,她无以为报,便将一身耍蛇御蛇的本事教给他作为答复,只是他仍是害怕那些冰凉的毒物,学的也慢,一开始总是不成功,后来成功了,又被应声而来的花蛇吓得脸色苍白。
她被他那副窘态逗得笑开,打趣道,“你若是跟着我师傅学,估计早就被我师傅打断两条腿了。”
罗云乐顶着一张吓得苍白的脸,却没忘记伸手温柔地将她额角的碎发抚到耳后去,“你师傅很凶?”
“凶,凶得很。”何皎皎咬着下唇忍笑,故意做出板着脸的模样来吓他。
两人笑闹成一团,眼角笑出了潋滟泪光,额头上汗水津津。然后她忽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没心没肺的壳子忽然裂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她揉了一把眼角,随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是有点儿想师傅了。
只是何皎皎没想到,重逢来的同样让她招架不住,紧紧跟在猝不及防的思念之后。
师傅找到她的时候依然是她记忆中那副模样,一身素衣白裳,二话不说便拎着她的衣领子要将人拎走。
罗云乐要拦,何皎皎吓得赶紧让他走——不为别的,师傅这回是真动了火气,她感觉的出来,怒火上了头的师傅,不是罗云乐这等纸糊的人能拦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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