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一落地,向来四平八稳的镇南王面上露出了些许难以言喻的错愕。
这实在不是一件多么长脸的事,时清然头一次体会到说是实话也能将自己说的满面通红是个什么滋味。
磕巴着迎上宋煜辰怀疑的目光,她轻咳一声,将声音压成了一线,一刻钟之后终于十分艰难地把整件事情颠三倒四地讲了个七七八八。
说完,她怀揣着一肚子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地望着宋煜辰,面上烧灼滚烫,自己都忍不住心虚起来。
但镇南王毕竟是镇南王,即使是听她说了这么个看似巧合得近似荒谬的故事也不曾将怀疑和惊讶全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只是动作略微迟钝了一下,静默地看着她。
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时清然吞了口口水,从他膝盖上跳下来,原地转了两个圈儿,一双手臂举得老高,“那位先生诊病真的很厉害,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你看!”
宋煜辰继续看她,只是眼神潜移默化中发生了一点变化,往看动物的方向发展过去。
转完两个圈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干嘛要这么多嘴呢,他又没有主动开口问你的身体情况如何,你这样上赶着说给他听,他说不定只会觉得吵闹心烦。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看了宋煜辰一眼,然后将“说不定”三个字默默地去掉了。
时清然只好一屁股在旁边坐下,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冷静地伸手拈了桌上盘子里的一个蜜饯往嘴里塞,味如嚼蜡地啃着,脑子里翻江倒海。
宋煜辰默了片刻,又问,“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时清然诚实地摇摇头,“我只知道他的徒弟叫小七。”
小七?
镇南王殿下对这种一听就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名字表现出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嗤之以鼻,片刻后又说,“我这段时间不在王城,你倒是过的很热闹。想我了没有?”
此人一向厚脸皮惯了,问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时清然噎了一下,硬着头皮点点头,“想了。”
“都想什么了?怎么想的?”
“......”
“关起门来说话,又没人听得见。”宋煜辰明明是坐着,却莫名带了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气势,“不必害羞。”
时清然的衣带刚才就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这会儿心情也被搞得乱七八糟起来。她一边狼狈地整理着自己凄惨不已的仪容,一边神色无辜地装着失忆,“没想。”
镇南王殿下想也不想便接上了话,“没工夫想我,倒是有功夫去想西厢记?”
他不再追究她是否被蛇咬了的事情,反而铁了心思地与她开起玩笑来。
横竖怎么说都不对,时清然索性有点儿尴尬地别过眼,“我先去换身衣服......”
她慢腾腾地往壁柜跟前移动,耳边忽的掠过一阵清风,腰身瞬间被揽进了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中。
宋煜辰好听的声音被他有意压得轻柔缱绻,“跑什么,这种事光会想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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