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孩子话。”宋煜寻摇摇头。
宋煜寻只好不再说了,他若是再纠缠下去,怕是从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会被他皇兄归结到“孩子话”这一范畴之中。
“安定侯是先帝亲自钦点的护国大将军,又封了爵位,由他去镇守,西北众将士定能心安。”
宋煜辰想了想,问,“那老家伙在王城盘踞这些年,给他自个儿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攒了厚厚的油水,能舍得王城的美日子上西北受苦去吗?怕是到时候又要与皇兄纠缠许久不肯去。”
“这点你放心,朕心中有数。”宋煜寻满面从容,“这几年国库是稍微困难了些,军费也跟着紧张,不过尚且还没有紧张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宋煜辰抬起头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却冷不丁瞥见了他皇兄的白玉发冠旁不知何时新生出来的两根白发,登时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闷闷道,“总有一天,我一定能为皇兄分忧。”
宋煜寻温和地点了点头,哄孩子一样地朝着自家弟弟笑了一下,“好,朕等着。”
宋煜辰不想被当孩子,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像是雄心勃勃的一拳头砸进了棉花堆里。他略有些懊恼地僵住了脸色,默了片刻后伸手在袖口中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一只精巧的小盒子来放在桌上。
宋煜寻似乎有些微讶,“这是什么?”
“安神香,然然调的,皇兄若是不嫌弃,可以试试看,清心安神效果很好。”
“有清然陪在你身边,朕很放心。”宋煜寻嘴上应了一声,却没急着去摸那只盒子,话锋又转了个弯。
“此次去平涯,收获如何?”
他松松爽爽地一开口,便给方才仅寥寥几句的闲话家常画了个句号。
宋煜辰面色一顿,随即摇了摇头。
他面色没变,语气却明显沉下去,“是我准备不周,大意了。”
他没多说,宋煜寻也没多问。
少年天子只微微颔了颔首,反而还宽慰他道,“平涯人阴险狡诈惯了,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
宋煜辰很小声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说完,端起面前已经冷透了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犹豫了一下,将眉眼中浅浅的一层波澜悉数遮掩在了宽大的袖口后,“近日,绵......皇嫂还好么?”
即便四下无人,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将声音又压低了些许,有些心虚似的。
宋煜寻闻声面色微变,叹了口气道,“还是老样子,只是似乎更严重了些。”
但他随即又舒展开了眉头,是个慈爱又温敦的兄长模样,“待会儿留下来用膳吧,正好绵绵应该也想见见你,离上次你进宫也有些日子了。”
“唔......”宋煜辰含了一口茶水,任凭那冰凉的液体在喉口囫囵了一会儿,“多谢皇兄美意,但用膳就不必了,然然还在府里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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