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绣满了金银丝线的袖口,只怪今日进宫进的不是时候。
穿着这么一身往老百姓堆里挤,的确是有些太过扎眼。
看来只能打道回府了。
“罢了罢了,走吧。”她没好气地别过眼去,弄儿一只手却仍拽着她腰带没松开。
下一秒钟时清然只觉得腰带被猛地朝身后拽了一下,整个人便往后倒去,还没来得及惊呼,耳边就传来弄儿清冷的声音,“抓紧些。”
时清然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弄儿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身,同时死死地闭上了双眼,同时耳边传来飒飒风声,不等她发问,脚下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地了。
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一簇翠绿翠绿的叶子,垂眸能看见脚下人头攒动,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而她与弄儿正站在一根横逸斜出的宽大树枝上。
弄儿瞥见她眼底惊喜不已的神色,不动声色推开她黏在自己身上的手,淡淡道,“这样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了。”
想来寻常上街赶集的人应该也不会主动抬头往上看,这树倒是个藏匿的好地点,且视野更加开阔,不必费心思穿透那熙熙攘攘的密实人墙。
“好弄儿,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时清然感激地叫了一声,随后就垂下头去盯着那人群围起来的圆圈看,圈子中间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群打扮奇特的人在耍杂技。
梳着总角的小姑娘踩着高跷来回跑,手指缝里捏着细长的棍子,棍子尽头还顶着滴溜溜打转的圆盘,模样十分灵巧;旁边裸着大半个上身的大汉手里捏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仰头插进口中,直往肚子里吞;中央摆着一只青翠的竹篓,随着悠扬的笛声,一条巨大的蛇竖起上半身来,伸长了身子翩翩起舞。
那蛇生的通体金黄,血色的鲜红信子不时吞吐,阳光下,蛇身上的鳞片水滑油亮,宛如镀了一层金身,身子扭曲成了个诡异的弧度,神秘中带着妖冶。
时清然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觉得十分新鲜,小声问弄儿道,“这蛇真能听懂笛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从前在岐山的时候,庄主好像也说过,在西南和西凉番邦那边有这种用笛声御蛇的奇术。”
时清然瞪大了眼睛,“我哥什么时候讲过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弄儿面无表情地别过眼去,“庄主说话的时候,小姐大抵都是不愿意听的。”
时清然满腹委屈,这话说的,好像她真的十分顽劣一样。
她是不爱听她哥说话不假,但这还不是因为时轩在她面前只会说些老掉牙的条条框框,要么就是变着法的冷嘲热讽,实在惹人心烦,只是没想到这人忒双标,一到其他人面前便成了个爽朗友好的邻家兄长模样,竟然还会讲这些奇闻趣事给他们听。
作为时轩的唯一血亲,时清然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当得也忒失败了些。
她垂头丧气了一会儿,低下头去继续看杂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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