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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听到这儿突然凑了过来:“嫂子,这草藤不早就成熟了吗?都过了季了,又老又苦,咬都咬不动。”
春归一愣,继而笑了出来,她倒是忘了,这儿的人还没吃过番薯,番薯苗早就长成了,在知行眼里当然是不能吃了。
她目光掠过一副懵懂模样的知行,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这两月里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帮那番薯除杂草。
她想了想,说道:“你现在去挑一株草藤,把它连带着根部一道挖上来。”
知行眨了眨眼:“现在啊?”
春归挑着眉点头:“当然,快去。”
知行摸不着头脑,也只好去了。
等他出了门,春归才转过头看向一样茫然的祁佑,她安抚道:“你等着便是。”
继而看了看他的腿:“再过一月便能好全了吧?”
祁佑神色当即一顿,语气晦涩道:“.......腊月应该好了。”
春归放心地点了点头:“赶紧好才是,如今这样毕竟行动不便。”
祁佑却沉默了,垂头看了看这条腿。再过一月这腿就要痊愈,那他住这儿的日子便能倒数。
没一会儿,知行就惊叫着跑进门:“嫂子!嫂子!这是什么!”
他手里拿着一小个未长成的番薯,只有知平小拳头这么大,却足以让从未见过的知平惊叫出声,连祁佑看了也有几分讶异:“春姐?”
春归倒是没想到能长这么快,按照现代的生长期,这会儿番薯应该只结了一个小疙瘩才是,这里的倒是大了一圈。
她接过番薯,得意地晃了晃:“这便是草藤长成后的果子。”
知行上蹿下跳,左看右看:“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嫂子,你以前也没跟我们说过。”
他一说完,春归连忙咳了一声,心虚道:“.......我去年跟娘进山采过野菜,看到过这草藤结的果,吃着味道不错,想来是能果腹的。”
知行注意力全在这番薯上,也没问下去,只道:“那嫂子,这怎么吃啊?生吃吗?”
“还能怎么吃啊,蒸着吃,煮着吃,就将它当成玉米,米饭。到时候你吃一次便知道了。”
“是吧祁佑。”她双手撑着下巴,面上有几分强压住的心虚。
祁佑勾了勾嘴角:“春姐厉害,做出来的必定是好吃的。”
春归一秒就将心虚抛之脑后,又恢复了得意。
知行有数不清的问题,揪着春归不停地问,两人有来有往地对着话,祁佑便静静地看着,时不时应一句春归的话。
他不是第一回认真看过春归的样子,可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被柳全哄骗时已是大相径庭,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可聪慧,坚韧,善良这些他切身体会到的品性加诸在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已发着淡淡的光亮。
祁佑环顾四周,细数着十二月到来的日子,心下一阵茫然。
日子临近十二月,天气便慢慢转凉,下过一场雨后便是入冬了。春归翻出了厚实的衣物,早就把知平知敏两个小的裹得严严实实。屋外正下着入冬的雨,打在身上刺骨般的冷。
春归靠在门边上往村里张望,家家户户院门里都长了一片,多是白菜萝卜,远远看过去生活气息已十分浓厚。她盘算着她的院子里也差不多了。冬天给知行他们烤个番薯,再煮一碗甜甜的红薯糖水驱寒。敏敏喜欢喝汤,那萝卜便跟骨头一道炖成汤,若是吃不完便做成腌萝卜。说起骨头,她得找个时间去趟集市了,这回得买上些五花肉,那日到底没给知平吃上烧肉。
既然要去集市,手里攒的几张扇面图得给齐掌柜送过去了。因是祁佑伤了腿,她便迟迟没能交这画稿,也不知齐掌柜是否等急了。
她胡乱地思忖着,正想进门,突然从山脚那边下来一个人,手里还抱着一个跟知平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冒雨小跑过来。
春归心下疑惑,这么大的雨想是跑多快都不成了。
等人跑近了些,她才看清楚,这不是佃了他家田的李爷爷跟他的孙子吗!
春归一急,连忙朝两人喊道:“李爷爷!快进来躲躲!”李老爷子家在村尾,这么跑过去只能越淋越严重,这一老一小身体那吃得消啊!
她说着便四下扫过,扫到一把伞后立刻撑开,朝两人赶了过去。
李老爷子全身打得湿透,眼睛睁得艰难,全凭着心头那点对路况的熟悉赶着路,怀里的小孙子也冻得瑟瑟发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篮子顶在头上,听到春归叫声后,李老爷子连忙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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