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起来,“姐姐,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白舒秦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吗?现在先帮我跟这位大人解释下吧!”
赵琳琅太激动,以至于一时之间情绪失控,听到白舒秦的话后,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
她松开白舒秦,尽量恢复平日的高贵冷静,对张振道:“令牌是我给的,此人是我旧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张振恭敬的说:“既然确定是公主您的故人,那属下便告退了。”
“哎!”见他要走,白舒秦急忙喊道:“那个令牌,可以还给我了吗?”
张振楞了下,随即恭敬的将令牌双手供上。
白舒秦拿回她的金牌,对赵琳琅道:“琳琅公主,我们走吧!”
赵琳琅点点头,这时候才注意到白舒秦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女孩的样貌不过十岁左右,琥珀色的眸子尤其特别。
北渚看赵琳琅打量着她,又往白舒秦身边靠近了些,紧紧抓住白舒秦的袖子。
“姐姐,这个小姑娘是?”赵琳琅问道。
白舒秦低头看了看北渚,见她有些紧张,便拉住她的手,给赵琳琅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妹妹。”
张振才离开没多远,白舒秦靠近赵琳琅的耳边,小声道:“现在快带我去看二哥,其他事慢慢说。”
赵琳琅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但是卓临风现在危在旦夕,呼吸越来越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姐姐,御医说…他说…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说完最后一个字,赵琳琅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她双眼红肿,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红润的脸色现在也变得苍白,整个人都透露着疲惫和绝望。
“不到最后一刻,就是有希望。”白舒秦说的坚定,她相信那样一个人,一定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赵琳琅原本失去了所有信心,此刻白舒秦的出现,又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
御医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所以留下照顾的人并不多。
赵国皇上和那些大臣甚至在等着卓临风断气,到时候对外宣称他是发病身亡。反正他本就是病秧子,就算死了,也是正常。
送回去路上需要十天半个月,尸体早就腐烂,谁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国太子那边更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只要他们封锁消息,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卓临风躺在床上,头发依旧整齐。本就苍白的脸庞,此刻更加瘦削苍白,如同白纸,显得脸上的擦伤更为严重。
白舒秦刚进房间,便闻到了一股专属于将死之人的气息,她心道不好,赶紧带着北渚走到卓临风的床边。
“琳琅公主,麻烦你让这些人出去一下好吗?”白舒秦道。
赵琳琅点点头,对还剩下的三名宫女命令道:“你们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是,公主。”宫女异口同声道,她们巴不得出去,谁会想跟将死之人在一起呢。
门被关上后,白舒秦才郑重的对北渚道:“一切交给你了!”
卓临风只记得眼前一黑,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围是无边的黑暗,那是绝望的颜色。
他想起小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中。
奶娘告诉他,他的到来带来了不幸,而他的母妃便是最大的受害者。
母妃难产,御医将情况告知皇上,皇上坚持保大不保小。但是皇太后却一定要御医保住小的,哪怕是以他母妃的生命为代价。
皇上同皇太后大吵一架,后来更是不顾阻拦进入产房,陪着他的母妃。
然而最终,母妃还是走了,将他一人留在这个孤单的世界。
宫中都在传,是他害死了母妃,从小他便将自己视作不祥之物。皇上更是因此对他不闻不问,任由他怎样。
他一直到三岁才学会走路,从他记事起,没有哪一日不用喝那些苦苦的药。
有次他调皮,故意将宫女煮的药给倒了,没有喝。结果就是他患了场大病,在床上待了半个月,那时候他便觉得恐怕得一辈子与药为伍了。
小时候御医告诉皇上,他最多活不过十个年头,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他知道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经活了十五个年头。
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像是上天的垂怜。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这种滋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会懂。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他也听闻,是因为某些妃子在她母妃怀孕时给她吃了不该吃的,才导致他成这副样子。
然而知道谁做的又如何,他这种人,除了病什么都没有。
不!他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姑娘妆容艳丽,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眼中都有闪亮的光。
她告诉他,他有的东西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她告诉他,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什么。她告诉他,哪怕只活一天也要努力活着。
若是他能早些认识她,也许他的人生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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