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辟土一样,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纵然是只有一丝的机会,那祭酒也绝不能放过的。”
张宏正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个应该不会吧?
济世教中人做事不会如此功利的。
我记得教中的戒律就有绝不能和世家勾连”“终究是南宫家来的年轻人,还是太天真啊。”
曾守卫拍了拍张宏正的肩膀,露出耳提面命自家小辈的亲切笑容来。
“人都是有所求的,那济世教的人虽然脑子有病,不求美酒美食美人,好像连灵石灵晶都不怎么求,但他求传教,求仙尊仙灵不是一样的求?
只要有所求,那做事就和普通人求灵石灵晶没什么区别。
我老曾要是有机会替唐家去开辟出一块新领地来,老婆儿女一并卖了都愿意,你说那祭酒卖一个无亲无故的手下流羽算得了什么?
那戒律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他这只是将手下女道士送到湖东城来听从差遣,也没和我们唐家勾连什么啊。”
李守卫立刻说:“你怎么能说卖这么难听。
跟着无忌城主吃喝用度不愁,总比当那什么威仪道士,到处去乡野乱跑风餐露宿,替那些村民野人打发妖兽的好,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妖兽口中了,好端端地一个漂亮姑娘最后就成了一坨臭气熏天的妖兽粪便。
无忌大人这是做天大的善事呢,也不知道唐家领地中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把自家女儿送给无忌城主呢。”
曾守卫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说错了,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说起来老李你可不知道吧,上次马舍的吴大头知晓无忌城主要来卫戊所巡视,巴巴地给负责监察的夏大师送了一份大礼,让几个符兽的监察影像多落在他侄女身上,就是希望让无忌城主看上他那侄女。”
“哦?
当真?
这事我还不知道呢。
但是之后好像没听说无忌大人新收什么姬妾啊,是没看上他那侄女么?”
“哈哈,这事你就不知道了吧。
那一百零八只监察符兽里面至少有七八十只是早就年久失修,完全没用了的摆设,就剩下二三十只用来装装样子,你看夏大师十天半个月才来一趟,其他时候都随便派两个徒弟来看看就可以了。
无忌大人来的时候,那些监察影像全都是夏大师早安排好了的,而吴大头那侄女还专门打扮一番,在菜市口和人争执,暴打一个外地来卖假货的散修,却不知道无忌大人压根就没看见。”
“哦?
原来还有这事?
不过上面知道无忌大人要来巡视,居然也不将符兽给修好?”
“不,上面也知道这些符兽多半都有问题,用来维护修缮的灵石是发下来了的,只是被监察司和擅工司的人分了。
反正几十年都没人敢在湖东城滋事,花那么多精神去监察个什么劲?
夏大师那几个徒弟就算来了,不是自己修炼就是喝酒厮混,偶尔左右着符兽看两眼就算。
难道无忌大人莅临巡视,还会真的仔仔细细去看那些什么符兽?”
“嘿嘿,看来吴大头这回纯粹是自作多情了,那夏大师也是,收了礼也不提醒他一声。”
“如何提醒?
难道要告诉他这些符兽全都是摆设?
那修缮的灵石夏大师可是拿了不小的一份,总不成要让他吐出来自己去修缮那些符兽?
不过吴大头那侄女确实有几分姿色,打扮出来倒也不输那白道士几分,大概是吴大头家里人觉得无忌大人如今就好白道士那样的一口味道,便让那女子也装出一副仗义执言好打不平的样子来,那挨打的散修多半是他们去雇来专门演戏的。”
“啊?
哈哈,这可真是枉费心机了……不过他们就没想想其他办法么?
比如走大总管的那条路子?”
“我呸。
吴大头一个小小的马舍执事,拿得出多少灵石来去走大总管的路子?
我看他不如将那侄女送给林统领更实际些……”两个守卫的酒是越喝越多,话也越来越多,尽说些这湖东城中的背后琐事,而张宏正则开始有些神不守舍,也不大说话了,只是一边听着两个守卫的吹牛打屁一边喝着闷酒吃着肉。
陪两个守卫将那一桌酒吃完,已经是丑时一刻,张宏正送走他们,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正打算睡觉,忽然听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转头看去,却是肥猫衔着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东西走了进来,猫身上还在滴着水。
“嘿,你这家伙,当真是我们刚落脚就找了过来啊。”
张宏正也是不以为意。
“又去找了什么吃食来了?”
肥猫走到他面前把嘴里衔着的东西丢下,浑身一阵乱抖水花四处飞溅,把张宏正也溅得一身都是。
张宏正刚要开口喝骂,却注意到了地上的那团东西居然是一整块贝类,贝壳呈现一片闪烁的银白,上面有隐约的花纹在浮现。
“这是灵贝?”
张宏正顿时瞪大了眼睛,吓得连酒都醒了,一个跳步冲上去把门给关上,然后蹲下来细细查看那贝壳。
仔细地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子,张宏正肯定这就是唐家在这通天湖中饲养的特产灵贝。
他虽然其实也是第一次看见完整的实体,不过集市上有灵贝肉和一些破损的灵贝壳售卖,因此他要辨认出来也不难。
“你你这家伙怎么把这个东西弄来的?
你想要害死我啊?”
张宏正满头冷汗,只是瞪着肥猫。
这可是唐家的私产,不管这通天湖里长着几百几千万只,任何人胆敢私下去采掘出一只来那都是在偷唐家的东西,像他这样的散修,一旦被抓住私偷灵贝那就是直接处死,都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而且像湖东城这样的大城当中地下埋有护城法阵,还有先天境界的鬼仙修士利用这个护城法阵以种种手段监察城中动向。
所以来往湖东城的外人和散修并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个敢把主意打到唐家的灵贝场上去的。
但显然肥猫并不知道这些,更不在乎,这家伙也不管张宏正的满脸惊惧,还用爪子将灵贝朝他拨了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深吸一口气,张宏正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勉强定下神来。
这灵贝衔都衔来了,再要拿出去丢掉反而更加危险。
这已经半夜,肥猫衔着灵贝一路跑来被人看见的可能性并不大,就算被看见,目击者也多半不会想到猫会下水去捕捞灵贝,而以为是衔着的是其他什么东西,反而现在自己要再拿出去悄悄丢掉可就要显眼多了。
而且之前那两个守卫聊天的时候正好也说到了那卫戊所里监察的事情,似乎是早就废弛了许久了,也没什么人上心这个。
这样说来,肥猫偷偷衔来这个东西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惊恐之心渐去,再看向地上那灵贝,张宏正又隐隐觉得有几分窃喜。
灵贝的价值当然不会是肥猫想着要吃的那个贝肉,这东西可是唐家花了数百年心思才培育出来,专门用来生成灵石的变异妖兽。
薅一把世家的羊毛,这可是许多散修足够拿来吹一辈子的事迹。
张宏正拿出随身携带专门用来肢解和剥制妖兽尸体的解腕小刀,切入贝壳中间的缝隙微微撬开,然后双手扳住猛然发力朝两边一拉。
噗的一声,一股水箭从打开的灵贝中激射而出,张宏正总算是有些提防,将头一偏,险险地闪过一这道水箭。
水箭夺的一声打在屋顶上,一大片木板眼看着就朽烂掉落下来。
“我去……”张宏正也是吓得一头冷汗。
这灵贝纵然经过唐家数百年的挑选培育,总归还是妖兽,依然还是有着相当的危险性。
他现在总算知道当初在集市上那个卖贝肉的小贩为何是那样一张烂脸了。
不过射出水箭之后,贝壳中的贝肉一阵颤抖,然后就彻底瘫软了下来。
张宏正用小刀去拨了拨,从贝肉下找出两粒灵石出来。
正是缺灵石的时候,张宏正当然老实不客气地将灵石捡了起来。
正在这时房门呼的一下被推开,白玲虎走了进来。
她一看见地上正在拿取灵石的张宏正和那只灵贝,顿时脸色大变,厉声喝到:“大胆!你居然敢偷盗灵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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