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了阿芒,约瑟夫离开彼得森剧场,坐上一辆一匹马拉着的轻便出租马车,准备回家。双轮的马车沿着道路慢慢地走着,因为这天的天气不错,约瑟夫收起了车棚,向着四处张望。
这时候马车沿着塞纳河,已经走到了西堤岛旁边。西堤岛是巴黎的核心,也是巴黎城的发源地。巴黎圣母院就在这座岛上。约瑟夫朝着四面张望,远远的就可以望见圣母院高高的尖顶,和横卧在塞纳河上的新桥。新桥名字中有一个“新”字,但实际上,它却是一座建于十五世纪的老桥,甚至是整个塞纳河上最古老的一座桥。
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因为街道上的人和车都多了起来,这一带,本来就是巴黎最为繁华的地区,出现这种现象其实也还正常。不过随着马车继续向前,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了。
马车夫勒住了马,转过头来对约瑟夫道:“先生,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不去了。如果您要绕道,从另一座桥过河,怕是要多走很远,要花很多的时间,还需要加更多的钱。我觉得您还不如就在这里下车,步行穿过这一段,到了河那边,再找一辆轻便马车,这样更节省一些。”
约瑟夫往前面望望,新桥那边人头攒动,马车显然是过不去了。约瑟夫知道,马车夫说的没错,便点点头,从口袋中摸出了两个苏,递给车夫,然后扶了扶帽子,拿起手杖,下了马车,沿着街道向着新桥那边走过去。
越往前走,人就越多。各种声音也就越嘈杂。约瑟夫注意到,他身边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显露着既焦虑担忧,又隐隐地带着些兴奋的神气。他的耳朵里也不断的听到这样的一些话语:
“第三等级是什么?第三等级就是法兰西,就是一切……”
“我们第三等级决不能只有一票……”
“对的,我们不忍任凭他们……”
“我们要有我们自己的……”
“我们要保卫自己……”
“没有国民议会,没有宪法,谁都别想从我们这里拿走一个苏!”
约瑟夫随手拉住一个年轻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国王宣布关闭了梅尼大会堂,有人说国王还要解散国民议会!,我们决不能允许他这样做!”那个人回答说。
约瑟夫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只手却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约瑟夫扭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张同样年轻,也同样又是焦虑担忧,又是兴奋的脸:“这位先生,我们绝不能再让那些特权阶级随意的践踏我们了,我们不是卑贱的泥土,我们才是真正的法兰西!你说对吗!”
显然,在这个时候,发表任何不赞同的意见都是不明智的。所以约瑟夫立刻回答道:“您说得对,我们不能这样任由他们践踏。”
“宪法,我们需要一部宪法!”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人呼喊道。
“对的,我们要有宪法,不能让国王和特权阶层为所欲为!”
“国王会派兵来镇压我们的,我听人说,他现在就在悄悄地调集军队,他打算一旦时机成熟,就杀光我们,就像圣巴托洛缪大屠杀一样。”另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旁边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人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能从别人的眼中看到恐惧。
“他们……他们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的……”一个人说。
“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这样做。”
“士兵们也是第三等级的,他们不会……”
“可是士兵要服从命令,他们还可以用钱去收买那些雇佣兵,就用从我们这里搜刮去的钱,来雇佣那些山地人来杀我们!”
“我们要做好准备,我们不能束手就戮……”
听着这些呼喊,约瑟夫知道,历史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几天前,在三级会议上,国王虽然认同了第三等级代表人数从三百人增加到六百人的要求,但却坚持按照传统方式,每个等级都只能投一票。在法国,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属于第三等级,却只能投出一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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