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接住孟飞时,孟飞时将这一行结果说了一遍,周昶沉吟片刻道:“若果真没有时,那人定不在莳花楼,你仔细想想,柳絮还会去投何人,我好着人去找。”
孟飞时想了半晌道:“也就我兄长的那三位兄弟还算有过照面。”
周昶道:“会不会去投了他们之中的哪一位?”
孟飞时道:“可能性不大,前次我将柳絮赶出家门之时,她也不曾求过谁,她那人外表柔弱的一阵风来都要跟了去,内里却最是刚强,做了主意的,任哪个去劝也劝不回。”
周昶道:“这般说来事情就麻烦了,如今看花娘与严九的表现,他二人一定知道柳絮去了哪里,飞时在浔阳寻了三日也不见人影,定是被藏匿了起来,这样,你我二人分头行事,我留意城内动静,你只管盯着莳花楼画舫,留意着柳絮有没有再去做洗衣的活计。”
孟飞时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柳絮现在如何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地说不见就不见了?”
周昶沉默,心中想道,“这怕又是一次针对性的事件,究竟是冲着飞时来的,还是冲着柳絮来的?待我好好查上一查。”
孟飞时告辞之后,周昶唤来二子,嘱咐道:“你去让影子出动,查一查柳絮这个人,从头到脚,尤其是到了浔阳后的一举一动都要有。”
“公子!影子不可轻动,一旦被人察觉,公子性命堪忧啊!”
周昶止住二子的话头,道:“世间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近来乱像已起,浔阳也多不太平,若此时还要藏着掖着,那还留着他们做甚?不如早些散了去。”
二子忧心忡忡的道:“影子自然是公子的影子,要用时自然甘愿效死,可如今却为他人之事……”
“糊涂!这世间哪有一个人就能做了所有活计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若一味自保断不能保,这点道理你都不清楚?再说也非是他人之事,孟飞时与我兄弟同体,伤了他就是伤了我,此番定要尽力,若办的不好,你也一并不要回来见我!”
二子郁郁的退了出去。
周昶叹了口气,这些个仆人,忠心是够的,只是缺少计较。周昶又拿出了那箭簇看了起来,又叹息一声,道:“东明啊,东明。”
周昶随手将那箭簇扔在地上,好似不要的东西一般。
却说柳絮在张博轩家中住了两日,崔尘束和段易峰便将她接了出来,一顶小轿悠悠向城北行来,只过了县府不远的拐弯处,第二街边把头的人家处停了下来。
“姑娘,到了。”
脚夫将帘子掀起来,柳絮自小轿中走了出来,看了看这院门,这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门的样子,莫非是哪户人家的后门?
吱呀!
“我说嫂嫂就来了,你偏不信,瞧瞧,轿子都停在门前了,你才慢吞吞的来迎,当真是岂有此理。”
“去去去,你就是个耍嘴的,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多嘴多舌在此数落我,回头定要与云舒说上一说,让他好好管辖管辖你这嘴。”
“嘿嘿,你那是白忙,我二人情比金坚,任一根针儿都插不进去,你这话若落在她的耳朵里,管叫你也受了辖治。”
“你那婆姨当真是个不让份儿的,辖治你一个吧还不够,哥们儿兄弟一并子全都收拾了,这才是真手段。”
“那还不是有兄长们担待,看在我的面上,不与她计较罢了,回去我便说说她,放着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偏要管八家闲事,叫人背后评说黑白是非,我听了也替她臊了。”
“得得得,你二人都是一个德行的,我才说了一句,反倒落了一身埋怨,爱怎怎,却不是我的婆姨,我若惧怕,躲一躲便是了,倒是你,小心云姑娘这一手相夫鞭法!”
“我乐意。”
柳絮见崔尘束与段易峰有说有笑的出得门来,转过轿子,上前来迎。
崔尘束与段易峰赶忙行礼,叫了声:“嫂嫂安好。”
崔尘束打发了脚夫回去,将柳絮迎了进去,段易峰看了看左右,将门关了,又上了栓。
柳絮随着崔尘束的脚步一路走来,果然这是个后院,穿过甬道便是个精美园子,左边假山错落,一潭池水竟将整个后院包围了,只一座桥与对面相连,右面的是个水榭凉亭,周边荷花开得正美。
穿过小桥,三人过了门廊才去了庭院,这院子东西两间厢房,再前面被锁住了,想是还有几进院子与此处相通,却因着柳絮的缘故,故意锁了。
崔尘束道:“嫂嫂就先在此住下,前院还不曾收拾,待都收拾好了,我再将锁开了,给嫂嫂解闷儿。”
突然一阵大笑声传出,自东厢房内推门走出二人,为首那人道:“可算是来了,倒叫人等的心焦,快让我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可人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