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见一中年书生站在他的面前,心下不悦,道:“你们倒是会算计,花一份例钱,说两件事,既然见了,那也听听你说些什么吧。”
鲁未笑了笑道:“周兄果然海量雅致,弟佩服。”
周昕眉头一挑,“哦?听你谈吐,似是有功名在身,不知做得何官职?”
鲁未道:“弟不才,忝为皖县令。”
周昕听了大吃一惊,起身上前道:“莫非是,鲁未,鲁仲懋?”
鲁未道:“想不到兄这般人物也曾听说过小弟的名讳,当真荣幸之至。”
周昕道:“我二人友邻多年,一直神交已久,却恨无缘见面,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鲁未道:“当不得兄夸赞,只不过有些墨水,得了个茂才,才混上个县尊做做,比不得兄这浔阳,兄当真是我辈楷模,经营有方啊。”
周昕老脸一红,道:“实不相瞒,我这官是明码实价捐来的,现在虽然得了个肥缺,却处处伸手问我要银钱,哪方孝敬不到了,都要寻你麻烦!”
鲁未叹道:“非说兄了,连弟这般也是明码实价的公开收贿,若是不依,官不保不说,反要被拿了去问罪。”
周昕和鲁未同时叹道:“怎一个难字了得!”
周昕与鲁未又叙话许久,彼此论了年齿,周昕长鲁未两岁,鲁未唤周昕为兄长,竟投缘至此,一个头磕下去,换了贴,结为生死兄弟!
既是一家人,周昕说话也就随便了些,问鲁未,道:“不知仲懋夤夜至此,有何要紧的事来寻我?”
鲁未道:“兄既相问,怎能不将实情相告?”
周昕道:“且先打发了人回去,我与弟彻夜长谈,若是困乏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我二人抵足而眠,岂不是一段佳话?”
鲁未道:“正该如此!”
周昕传出话去,要下人准备酒菜与鲁未吃酒,又让人知会乔家父女先行回去,更让小厮开路,带了他的腰牌,送这些人回去,真可谓是面面俱到。
乔伊听了门童的回报,转头问乔父,道:“怎地突然没了下文,让我等先回去?”
乔父道:“想是二人相谈甚欢,时间久了不便留客,因此才将我等打发回去。”
乔伊道:“想不到鲁伯伯这般得周大人敬重,也不知伯伯用了什么手段。”
乔父道:“你才几分年纪?论手段你还差远了,学着去吧,总有你的好处!”
乔伊撇撇嘴道:“人家官官臭味相投,我哪有官身护着?学的哪门子道理?”
乔父赶忙上前捂住乔伊的嘴道:“祸从口出,这点道理都不懂?”
乔伊扒开乔父的手道:“此处不就是我们三人,我说一说又有何妨?”
乔父道:“我都不稀的说你,这里终究是浔阳,不比皖县,说话做事一定要加倍小心,若惹出事端来,你鲁伯伯虽为县令,却管不到浔阳来!”
乔伊撇撇嘴道:“且住吧,女儿省得了。”
一行人回了城东首饰行不提,且说周昕拉着鲁未的手,二人把酒言欢无话不谈,酒过三巡,提起正事。
鲁未道:“实不相瞒,弟此次过府也与乔家小姐有关。”
周昕问道:“莫非弟也为那孟昭说情?”
鲁未道:“兄有所不知,我与乔伊父亲自来相厚,我又无后,着实对乔伊溺爱了些,在皖县都被我惯的没了边际,才为她办了本县的一个大户,不想将她打发到兄这里也能惹出事端来。”
周昕道:“怕是乔家小姐恨嫁了,又是打点送礼,又是左右求情的,为的不就是我抓的那个游侠儿嘛。”
鲁未道:“兄知道此人?不知乔伊看上的这人,是个什么品行?既在兄的治下,定有耳闻,还请兄为我解惑。”
“哈哈哈哈。”周昕大笑出声,道:“别人若提起我定当夸大其短,暗藏其长,弟既问起,我当实言相告。”
“哦?怕不是还有内情在里?”
周昕道:“莫说是乔伊,我若有个女儿,也想招了他为女婿,恨而不得,才多翻算计,将人拿了来。”
周昕给鲁未添了酒,拿着自己的酒杯在鲁未的桌对面盘膝而坐,道:“要说这孟昭,孟飞时,当真是俊美绝伦,令男子发疯,令女子发狂,男的想要养做外宠,女的想要早嫁郎,只把那嫁了人的都要闹着和离。”
鲁未不信道:“真有这般人物?”
周昕敲箸唱道:“都道浔阳孟家子,神颐团粉面,俊美无可比,常把二郎比神女,我道西江之侧,水神不辨男女……”
鲁未叹道:“兄这般赞誉,怕是过了。”
周昕起身大怒道:“只恨胸中无墨水,怎道二郎是美人?你且随我来看,看看是不是生的美!”
当下抓起鲁未的袖子,将人扯出了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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