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尊一做就是二十年,也是有些手段的。”
鲁未叹道:“我朝弊端甚多,这等人物本该入都陪王伴驾,却窝在此地闷声发家,岂不是存心堵我等活路?”
乔伊问道:“那伯伯为何不走动走动,入都为官?”
鲁未道:“只恨无有门路,且又无晋身之资,难!”
乔伊想了想道:“浔阳本就富庶,想要向上走一走肯定要比我们这皖县更加艰难,伯伯何不陈说利害,许下后日报答之请,总该有人赏识伯伯才华。”
鲁未撇了撇嘴道:“才华顶个屁用!岂不闻“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上面要的是能臣干吏,没点手段侍奉,即便去了也只会被打发回来,反又恶了上面的人,仔细想来,得不偿失,不如就在这皖县称一方父母来的逍遥。”
乔伊暗自撇了撇嘴,一个两个都这般没出息,只怕此次去了浔阳也成不了事,叹了口气,乔伊道:“伯伯说的在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皖县,南向浔阳而来,晌午过后不久,便进了城来,路过城北时并未做停留,而是在城东的乔家首饰行歇下了脚。
乔碧儿接了众人进了后院,乔伊问碧儿,道:“我走以后可有什么消息传出?”
乔碧儿道:“正要和小姐说,姜老三过了费大爷的家,传出的消息是,费大爷终究舍了这十五万两,请周大人下手。”
乔伊脚步一顿,道:“这可如何是好,费大爷的银钱可进了县府?”
乔碧儿道:“早间奴婢就在县府左近待着,确实看见了费大爷的管家进了县府,出来时周大人亲自来送,想必是银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乔伊道:“不能再等了,你且再去一趟茶楼,知会姜老三的婆姨,多许她些银钱,定要在晚间见一见周大人。”
乔碧儿应了一声,嘱咐仆役照看鲁未与乔父,自己出了门,径直向城北茶楼来。
晚间刚过酉时,乔碧儿匆匆赶了回来,见了乔伊,道:“小姐,姜老三的婆姨答话说县尊大人只在府上不曾出来,她帮不上忙,要我们去报门。”
乔伊皱眉道:“到手的银钱她不要,倒是让我们主动去县府,看来是周大人特意吩咐下了。”
乔碧儿道:“难道是上次会面小姐恶了周大人,不欲与小姐见面?”
乔伊思虑半晌道:“这事情怕没那般简单,总归是我被他拿住了要害,即便是多些赔付,也要救孟公子出来,罢了,管他关窍如何,晚间去拜访一番就知仔细。”
乔碧儿道:“夜间宵禁甚严,如何出得去?”
乔伊道:“真是笨,碰到了武侯巡街,只说皖县鲁大人有要事见他们大人,量他们也不敢造次。”
乔碧儿道:“万一他们不听怎么办?”
乔伊道:“放心,鲁伯伯此次出门带着官印,再不济也不会被抓走吧。”
晚间十分,鲁未整了整衣服,同乔父出了后院,接上乔伊,一行七八人出了首饰行,驾了车向城北行来,巡街的武侯见了也没上前询问,只作未看到。
一行人得以安稳到了县府门前,乔伊给乔碧儿使了眼色,乔碧儿会意,走上前来,在县府的正门拉动铜环扣门。
不一会儿,有门房拉开门,只开得一角,探出了头来问道:“何处来的强客?不知道浔阳有宵禁的吗?”
乔碧儿脸一黑就要发作,乔伊自马车上挑起帘道:“碧儿,让他去报。”
“小姐,报哪个?”
乔伊转身看向马车内的鲁未,问道:“伯伯此次前来,是想官对官,还是以私人身份造访?”
鲁未道:“不可大张旗鼓,还是私下造访就好,给足他银子,让他去报,反正以后是要吐出来的。”
乔伊会意,探头对乔碧儿,道:“皖县乔氏。”
乔碧儿自袖口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在门房的手中,道:“快去报来,皖县乔氏前来拜访周大人。”
门房眼皮一挑道:“诸位可知规矩?若是不知,看在这银子的面上,好心提醒了你,我们爷事物繁忙,若要报门,需千两白银,我也好唱上一回。”
乔碧儿道:“银子照给,你不要声张,只去通传,让周大人抽空见我们一面,有劳。”乔碧儿又将一锭银子塞在了门房的手中。
门房接了,嬉笑道:“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姐姐这般阔绰,莫说通报,让我套了头,拉上一圈儿也心甘。”
乔碧儿将银票子递了过去道:“莫要贫嘴,耽误了我正事,看你吃罪的起!”
门房讪笑,退进门去,直将一干人关在门外。
乔碧儿大怒道:“这门子当真可恶,也不说先迎我们进去,待我再去扣门,与他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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