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看走眼了?”
店家将钱给了柳絮后,拿着手中的嫁衣又仔细端详了一遍,生怕自己是受了骗,可看了又看,这绝对能值十两银子的啊!难道是这货来路不正?
想到此处店家心中一跳,赶紧招呼伙计将店门关闭,生意也不做了,把这嫁衣藏好,又嘱咐伙计道:“日后若有人问起这嫁衣的事,打死也不承认收过,听到没?对了,那女娃再上门只管轰出去。”
柳絮坐在桥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噎到了就喝一口河中的水,也不管这水是否能喝。
夜逐渐晚了,东市也要关了,柳絮不得不从东市走出来,吃了几个馒头,又喝了一肚子的水,她饿是不饿了,可在什么地方睡觉却成了现在最大的问题,继续在浔阳城里走着,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睡觉,再走下去很有可能被宵禁的武侯抓去坐牢,那时柳絮就彻底完了!
趁着还有些时间,柳絮赶紧躲进了一家店铺后院的猪圈中,将睡着的猪踢了起来,她把那湿漉漉的稻草攒成一堆儿,铺在身下,缩在墙角开始睡了起来。
一夜过去,柳絮睡的很不安稳,不光是猪圈的味道不好,就是这潮湿的稻草,发霉的味道,侵蚀在衣服上湿乎乎的,也让她难受异常。
清早趁着没什么人,柳絮将衣服放在河边浆洗一番,用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让衣服不滴水,这衣服嗒在身上,被阳光一照,湿气上涌,那叫一个难受!
可柳絮不敢脱下来,她里面就只剩下一件底衣了,穿着底衣上街,不被人当成疯子打死才怪了!忍着不适,柳絮又进入了东市,她不光要吃饭,还要努力找份活计,这样才能养活自己。
跑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份适合的活计,不是要出把子力气的,就是要有学问的,柳絮自问学问还算不错,可人家一看是个女子,死活也不肯用。万般无奈之下,柳絮只得继续寻找。
前方是家米行,她准备去那试试运气。
“成记?”
米行名成记,显然店主姓成,这个姓可是少有的很,柳絮走进店里,店家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买多少米?”
“主家,我不买米,你这里可缺人手?”
店家看了看柳絮,问道:“你要找个活计?”
“还请主家赏口饭吃。”
“我这倒是真缺个浣娘,你能做吗?”
“浣娘?做什么的?”
“浣娘都不知道你做什么工!”
“主家,主家,我是真不知道,我以前也是个富家小姐,这不是家道中落,实在过不下去了嘛,主家,您担待,我一定能行,您说,要我做什么?”
“原来还是富贵出身!也罢,你若吃得辛苦就做,这浣娘就是浆洗衣服的活儿,我这每日里大概有百八十件衣服需要浆洗,你愿意做吗?”
“有多少工钱?”
“工钱没有,朝食,晌食管够。”
“没有工钱啊?”
“你做不做?不做滚蛋,我这不要吃白食的。”
柳絮一咬牙,道:“做!”
这好歹是份活计,不用为吃饭发愁,可住的地方人家是不管的,柳絮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衣食住行是这般的难!
冰冷的水,脏兮兮的衣服,浓重的汗臭味儿,无一不刺激着柳絮的神经,即便如此,柳絮也咬牙坚持,手冷总比心冷强,一念到此,她就想到了她那个无情的小叔叔!
不管柳絮如何诅咒,如何谩骂,孟飞时是听不到的,柳絮有柳絮的愁,孟飞时也有他的愁,他突然发现,他出不了门了!
自从他回了浔阳,孟家的门就从来没安宁过,不断的有媒婆上门,一波一波,都是给城中待嫁的姑娘们说亲的,孟飞时开始还好言相劝,声称自己兄长刚刚过世,不宜谈婚论嫁,倒也打发了几人,可这几天来的媒婆越发的嚣张起来了,不光是浔阳左近的媒婆,连官媒都来了,给他保的,最次的一人官职都在从八品上,有一个官媒最是嚣张,拿了两口大箱子,咚咚两声扔在孟飞时的院子中,坐在箱子上,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绢布,逐一开始念找她保媒的人家,每介绍一家,就介绍一下她们家有多少资产,官位在什么等阶,之后又开始夸起姑娘们多么的贤惠,多么的温柔可人,倒是没有一个媒婆见了孟飞时,当着他的面夸姑娘长的美的,再美能美过孟飞时?他的颜值可以说通杀整个浔阳城,不论男女!
孟飞时被堵的烦了,白日里紧闭家门,只有夜晚的时候,才敢出门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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