牍,又认认真真的仔细看了一遍,实打实的将这些事挨条记在心中,一边看一边捋顺并考虑办法,犹如一双巧手,正耐心的解开一团乱糟糟的毛线一样,虽然进度很慢,但却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将条理分剥清晰。
简牍上,自己记下的文字在脑中逐渐形成一条整齐的脉络之后,陶商随手“啪”的一声将简牍合上,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便见他站起身来,抬腿走到帐内的火盆中,将那卷简牍扔了进去。
背不如写,读不如记,这些事情在落在笔头之后,更加深刻的印在了陶商的脑海中,该梳理的事梳理完了,他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
看着简牍在火焰中逐渐被烧成黑木疙瘩,陶商的笑容显得更加自信而深刻。
想清楚了,在回徐州之前,自己有必要再做一些额外的准备。
简牍被彻底熔化不久,帅帐外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
少时,便见裴钱走进帐内,对着陶商拱手行礼道:“公子,王司徒回来了。”
陶商闻言一愣。
按照他的想法,以王允当朝三公以及并州王氏族人的身份,此番与袁绍谈妥之后,他应该是作为公卿们的代表留在洛阳城内继续与袁绍商量朝臣们的安居事宜……自己短时间应该见不到这老家伙才对……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老家伙该不是落下了东西在这吧?
“请王司徒进来吧。”
裴钱应声出帐,不多时,便见王允在貂蝉的搀扶下和另外一位长者走了进来。
陶商扬了扬眉……王允落下的东西,是他的宝贝义女?
再看另一位五旬老者,陶商一时恍惚……没有想起他是谁,但瞅着有些面善。
肯定是见过,但抽冷子忘了。
陶商整了整仪容,迈步走上前,向着王允拱手施礼,道:“王司徒,怎么有空跑到陶某这里来了?”
王允露出了一副奇怪的神色,道:“不回你这里,老夫又该到哪去?”
陶商听这话总感觉有些不对味,怎么有一种被赖上的感觉?
“可您不是已经安居在袁盟主那里了么?……被袁绍扫地出门了?”
王允脸上的肉来回抽搐……每回跟这孩子说话,都有一种要提前病卒的前兆。
“那洛阳乃汉家天子的,又不是他袁绍的,他有何资格将老夫赶出来?……是老夫自己要求走回来的!”
陶商同情地看着王允,堂堂一个大汉三公,从一个诸侯到另一个诸侯的营盘,居然是用“走回来的”……而且还是自己要求?
不知到底是袁绍抠门到了一定地步,还是王允之高风亮节、节能减排的意识到了感人肺腑的程度。
似乎是看出陶商会错了意,搀扶着王允的貂蝉急忙说道:“义父是骑马走回来的。”
陶商恍然而悟:“你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就在这时候,突听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子师,这位莫不就是先前救你我性命的……陶恭祖之子?”
王允点了点头,道:“便是这孩子了。”
陶商闻言转过了头,却见那人缓缓地走到自己的面前,笑道:“孩子,你很好,老夫前几日病体颇沉,下不得地,不及跟你道一声谢,今日老夫是专门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直到这个时候,陶商才猛然想起,难怪这老头的样子瞅着颇熟了。
当日在汴水,陶商救下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里面坐的是王允,而另一辆,陶商只是掀开了车帘草草的瞧了一眼。
当时车上确实是有一个老者因病昏迷,不省人事……不就是眼前的这位?
如果没记错,王允当时曾说车内载的是皇甫义真……
眼前这人是皇甫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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