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夸张?那你别来找我啊,反正我看着你就心里不舒服,烦。
这饭还吃不吃了?
吃。
肖寒放下手机,老程幽幽的在肖寒身后拍了一下,动作很轻,就像是电影里的阿飘,肖寒吓得不敢说话,一使劲钢化膜碎了,操,这手劲随谁?
“啊,啊啊,啊啊撞鬼了,我操,谁啊,这今天层出不穷的tm什么情况?”肖寒呵斥了一声,把后面老程吓得也不轻,本来只是喊一嗓子壮壮胆,毕竟工地是闹鬼的好地方,也听过不少传谣。
“你合作伙伴,老程,这血气方刚的,刚睡醒吧。”老程三两下整装待发,听林文君简单交代了一下,穿着防护服,拉着肖寒上了升降梯,喜大普奔,有生之年居然能上高空作业用的升降梯,往下一看,觉得有点头昏。
“我操,你的工具箱好像没有拿上来,怎么人就上来了,刚刚看你把箱子放地上还以为不用了。”肖寒蹲在地上,手指在泥沙上画着涂鸦,不得不说肖寒这个人还是很会自寻乐趣。
“那个啊,在这上面用不着,用这个红外线感应测距仪就行,来,你帮我拿着,小心头啊,这伸出来的钢筋不是开玩笑的,一撞就流血,我这都缝了十几针就撞了那么一下,这小年轻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悬。”老程对于量尺寸非常专业,大学学的建筑工程,算是有用武之地,毕竟这工地是某家新上市企业的派头,做不好可能得赔一年的工资,哪敢因为失误担这个责任啊。
“我这细皮嫩肉,别开玩笑了,哎,这玩意儿是不是没电了,刚刚还有红外线光的。”肖寒没注意头顶,和突出来的铁丝固定架来了个亲密接触,捂着脑袋顶一阵眩晕,这tm什么情况?戴着安全帽都感觉得到,是撞得有多重。
“我操,你没事吧,你坐这儿坐着,帮我把测距仪拿着,我去上面看看。”老程把角落里的椅子踢到肖寒脚边,布满了灰尘,肖寒哪能嫌弃啊,一屁股坐上去,白衬衣上染了黑不拉几的泥,人在工地浪,哪能怕脏啊。
“真辛苦啊,你每天都这样高空作业吗?”肖寒调紧了安全帽的松紧带,想着四点钟还要和苏夏吃饭,得换一身干净衣服,这样出去苏夏可能会原路返回,肖寒属实不想看苏夏的背影,杀气逼人。
“是,不过看着最后都成果,前面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和上学的时候拿到毕业证的时候差不多,就是那种心情,你应该懂。”老程说着话,手上功夫没停,在表格上记着数据,那数字写的绝对比苏夏好看,肖寒真想拍张照片嘲笑一下苏夏,总归还是怕死。
毕竟领略过苏夏的数字,真的是一言难尽。
中午有一个小时时间休息,下了高层建筑,肖寒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坐在床上清醒了好久,不知道谁tm一杯凉水泼在裤子上,顺着小腿往下滴,在水泥地面上晕开,肖寒瞥了一眼,是大虎,故意欺负人似得。
“哎,手滑了,对不住了兄弟,我给你擦擦。”大虎嬉皮笑脸的抽了一张纸巾准备帮肖寒擦,被肖寒一把拦住。
“我自己来,不劳烦您高抬贵手了。”肖寒没好气的用餐巾纸摁干水分,还好天气热,一下就蒸发了。
中午是林文君买的盒饭,三荤两素一汤外加一大碗米饭,看着挺丰盛,肖寒已经饿到受不了,鬼知道这一上午到底干了什么这么累,饿鬼投胎似得吃得一干二净。
右手动不了,左手别扭的拿着勺子往嘴里塞,这把旁边的几个工人看得一愣一愣。
刚放下塑料碗,筷子还没有扔进垃圾桶,碗里就多了一只鸡腿,是大虎夹来得,冲肖寒笑了笑,啊....这...不是吧。
“那什么,谢谢啊。”就算这样,肖寒也没有把大虎的给自己的印象在心里变好。
“小李叔叔,今天我能四点下班吗?”肖寒慢条斯理地把鸡腿上的肉用筷子扒下来。
“能,早点回来,工地九点之后禁止入内。”李文君喝干净最后一口汤,“老程,数据怎么样?有没有误差?”
“没,前期做的很好。”老程主动收拾好塑料餐具,提着一袋垃圾堆在角落,等吃完晚饭一起带出去。
工地除了李文君、大虎、老冯住出租屋,老程,小何等人员都是按时按点上班下班。
吃完饭各自躺在钢板床上,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肖寒属实是困,就着大分贝的视频背景音睡着了,整个身体在床上蜷缩在一起,没有安全感似得,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苏夏。
李文君听了很久,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他,人世间世事难料。
“醒了,起来干活。”大虎踢了踢肖寒睡得床柱子,故意提高音量,生怕人听不见似得,“这儿不是养老院,没空等您休息好。”
肖寒真tm想给大虎一巴掌,坐起身清醒了一阵,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
“大虎,你这是喜欢他啊,怎么这么关注他?老冯不也没醒?”老程笑着洗了一把冷水脸。
“滚,就你想象力丰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大虎老程两人推搡着走了,出门朝肖寒扬扬下巴,指了指墙上的钟。
“操,困死了,好想继续睡。”肖寒学着老程把水管对着脸喷,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脸滑下来,爽!本来水压就不稳,这一下站在身后等着用厕所的老冯从头喷到尾。
“你tm在做什么?不想干就不干,当这里幼儿园?”
从养老院到幼儿园,肖寒觉得这一下从未来转了一圈回来到幼儿园回炉重造。
“对不起啊,湿您一身衣服。”肖寒拧上水龙头懒洋洋地道歉,头也不回推门就走了。
这大虎和老冯完全是跟肖寒硬碰硬,谁也拿不到好。
李文君抖了抖图纸,招招手把肖寒叫到跟前。
“把那边的水泥和好,找大虎教你用搅拌车。”
“我上浏览器查,我可不想破坏同事之间的关系。”
工地上还有几个小工,由于不常说话,只顾干活,没人刻意搭理他们,肖寒也懒得拿手机,拉了一个人请教。
“ok,懂了,我加料卸料,你开车,合作愉快。”
“也行,刚好我手头没什么事。”
肖寒学习不行,学这些也不太行,整的小工焦头烂额,这李文君到底请了一个什么玩意?还嫌不够累是不是?
“我这不是手不方便,多担待点,指不定还要一起工作多久?”
小工挺想骂一句脏话,憋住了。
一脚踩进搅废的泥里,差点发生安全事故,要不然苏夏真的一辈子可以不用再看到他这张脸。
好不容易把水泥送到李文君手边,肖寒做作地朝李文君一笑,肆意到不行,被李文君拍了一下后肩,想着应该红了一片。
一下午肖寒属实是帮了不少忙,果然,五角一块钱也是爱。
三点半的时候,肖寒在出租屋搭着的“厕所”里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是四块挡风板支起来的棚子,里面就一根水管,肖寒同学脱光了衣服站在里面,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确实是有一条裂痕能看到外面。
“快点洗啊,你不四点要出去吗?三点三十五了,衣服给你挂钩子上了。”林文君觉得自己捡了个儿子,把肖寒的衣服放进袋子里,挂在钩子上。
“谢谢叔啊,我这有点不方便,担待着点,哎,我操这tm怎么解开,死扣了,这不是吧。”肖寒关掉老式水管,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感天动地,随便从商场货架上扯得一件白衬衣是松松垮垮的那种,裤子的码数不太对,裤腰直往下掉,蹦跶着扯了几次也没有弄好。
“你出来,我帮你弄,老冯等着洗。”林文君看着肖寒从里面走出来,右手拽着衣服,胳膊上搭着约束带,林文君在龙头底下洗了手,用了那块长期不用的肥皂,帮他整理好以后,扯了扯他衬衣的下摆。
“现在的小孩都这样穿衣服?塞在裤子里,这看着挺酷的,来,我帮你塞好。”林文君的动作很别扭,好不容易塞成肖寒上午那样儿,笑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到了下午,肖寒那形象已经入乡随俗了,“是这样吗?”
“谢谢叔,我走了啊,您这不做设计可惜了,服装设计,挺弄潮儿。”肖寒朝林文君摆摆手,楚河汉街地铁站就在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换乘到江汉路也只要半个多小时。
路上不要脸的对着前置相机理了理发型,头发属实太长了,有点遮眼,地铁上人挤人,赶上了下班高峰期。
苏夏发了信息过来催,操,催命似得。
你在哪儿?是马上过来的这趟吗?我在B出口等你。
我下车了,B出口,我跑C出口去了,等我一下。
行,肖寒,你是不是路痴啊,往你的左边步行两米再往右踏一步。
啊?你什么意思,我操,想骂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费功夫。
没那个意思,也不需要拐弯抹角骂你,浪费我时间。
没时间跟你扯,哎,我看到你了,你刚在给我指路?
不然呢,傻b。
苏夏,您这几日不见脾气挺大啊,都沸腾成大少爷脾气了,这不太好吧。
你是不是有病,快给我滚过来。
肖寒把耳机摘掉,放进胸前口袋里,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很压抑,肖寒不作声了,他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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