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打字速度快到惊人,不愧是平时网上冲浪过多,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打字一个人说话的交流,场景挺融洽,苏夏把面条扔进锅里,筷子轻轻地搅拌了两下,加了点调料,胡椒粉呛得肖寒同学直咳嗽,用手扇了两下,一整瓶胡椒粉打翻在地上,苏夏听不见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一低头就看见胡椒粉洒在地上。
“我操,肖寒,你傻b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厨房终结者啊,真后悔没有把那句别把我家厨房炸了说出口,滚滚滚,离我远点,谢谢配合。”苏夏听不清自己说话的分贝,声音有点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的是雪上加霜。
【苏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说还是这胡椒粉太呛了,我喉咙不舒服。】
肖寒抢在苏哥蹲下之前蹲下,扯了一张厨房纸巾沾了水,铺在胡椒粉摊上,拿起来的时候,整张纸上浸满了胡椒粉混合着水的不明液体,石灰一样糊在一起有点恶心。
“我真的好累啊,真的,你离我远点行吗?求你了肖寒,我求你了行吗?别来打扰我了。”苏夏撑着灶台,等面煮开,水沸腾了也没有在意,直到溢出锅子,才眼疾手快关了炉子。
【是我无意冒犯了,行,我吃完这顿就走,算我对不起你。】
肖寒盯着苏夏的背影出神,看他随意的切着青椒,金针菇已经处理好了,这两样一起出现在肖寒同学面前真的是人间噩梦,现在的苏夏充满了杀气,碰一下就得炸,肖寒离他半米远,往后再退一步就得碰到墙。
【苏夏,这是多大的怨气啊,您消消气,我吃完饭就走。】
时机不当说什么都没用,苏夏把意大利面装盘以后递到肖寒手里,一句话也没有说,气氛陷入尴尬,从筷篓里抽出两双筷子,拍在桌子上,扬了扬下巴示意肖寒坐在对面。
“坐,吃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我去倒苏打水,加薄荷叶?”苏夏站起身,眼神冷漠到可以,肖寒同学不寒而栗,肩膀不自觉抖了一下。
“那什么,不用了,这挺好,我吃完就走。”肖寒咬着面条,鼻子一酸,眼泪混着意大利面一起吸进嘴里,还没有咽下去,本来手就不方便,左手颤颤悠悠的拿着筷子,金针菇和青椒已经不算什么了,“哎,它俩混在一起,还不错。”
苏夏没有看到他在说话,搅着盘子里的面,随便吃了几口,一直低着头,眼皮轻轻搭下来,很好看。
肖寒自嘲地笑了笑,三两口吃完盘子里的东西,拿纸巾擦擦嘴。
【苏夏,我走了啊,别太想我。】
最后把手机递到苏夏面前,等了几秒。
“嗯,走吧,别管我了。”苏夏真的一眼都没有看肖寒,视线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冷冷地应了一句。
肖寒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仰头眨了一下眼睛,挂上耳机,嘴里哼着歌推门走了,在门外站了一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是自嘲的感觉,电梯间还有两个人也在等电梯,肖寒单手摁着手机,给陈昕闫发了微信。
妈,我准备回去了,那边我还能回去吗?
嗯,你还知道要回来啊?回来给你爸道歉,别痞里痞气的。
回去再说吧,道不道歉看心情。
回来要是惹得别人心里不舒服,就别回来了,随便你去哪里。
行,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
最好有点诚意。
肖寒把手机插进口袋,电梯正好来了,和那对夫妻一起进了电梯,下降的速度突然不觉得慢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还能晃见影子,映着路灯的微光,在身旁倾斜。
地铁站人不是很多,刷卡进了闸机,电梯在维修,只有手扶梯能用,往汉街方向换成的地铁正好在肖寒下楼梯之后停靠。
找了一个角落站着,左手绕到扶手前面摁着手机,首页没有什么肖寒感兴趣的内容,游戏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上次那个傻b已经退群了,给苏夏发了微信。
苏夏,准备休息了吗?
苏夏在写作业,手机响了也没听到,手里写的是肖寒没做的文言文题目——《过秦论》,题目不是很难,提笔就写了。
苏夏,我快下地铁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手机又响了一声,苏夏依旧没有听到,这会已经从语文练习换成英语练习,默写每一个单元后面的短句和重要知识点。
苏夏,我进小区了,不打扰你了。
手机再次响了一声,还是没听到,起身倒了一杯苏打水,加了冰块和薄荷叶,这才挑起手机,没有回复,盯着这三条信息出神。
肖寒准备用指纹开门,才发现指纹已经被删除了,无奈地摁了门铃,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里面的人,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回来了?小闫已经睡了,动作轻一点。”王川看都没看肖寒,推开门之后还甩了一个脸色。
“我操,你以为我想回来,要不是苏夏那个神经病,我还回来看脸色,我不是有病吗?”肖寒单手脱了鞋,赤脚踩在地板上,“我妈怎么不舒服?”
“跟你说有屁用,就是养条狗还能看家,不知道小闫养你做什么?造孽。”
肖寒僵在原地,伤人的话听多了也慢慢有了抗体,加上苏夏的事,这一句话狠狠戳进了心窝,扎的直流血。
“爸.....”肖寒彻底失望了,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容不下就逃开,容得下就腆着脸住下。
“嗯?你叫我什么?”王川停下准备拿尺子的手,僵在半空不动了。
“不,没什么,我能看看她吗?”肖寒低下头,盯着王川的脚尖。
“滚回房间睡觉,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回来,没有什么事就出口成脏,你说到底是小闫教育方式不对还是你太固执己见了,这么好一个女人怎么就会有你这么个犯贱的儿子,自己家里人不关注,给一个外人低声下气的做事情,还得不到一句好听的,真的是贱到骨子里啊。”王川把戒尺握在手里,气得牙痒痒,看着肖寒随意的把鞋扔在门口,脚趾勾了一双拖鞋换上,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个这么不争气的小孩。
肖寒的眼眶红了,仰了仰头,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留点余地给自己发挥想象,看起来很圆满,右肩的疼痛抵不过噬心的灼烧感,耳边是王川的训斥,脑子里是苏夏的冷言冷语,整个人跌落到谷底,抬头看不见光点,还管什么荆棘蛮荒。
推开那扇新装的门,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没有变,双手颤抖到手机都拿不稳,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王川跟在肖寒后面。
“别说了,我tm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劳您费神在这儿教育我,要不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你别管我了行吗?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行吗?”肖寒红着眼盯着王川,所有人的偏见都是什么时候积攒起来的?
“我不信还治不了你了,十七岁了,这么点道理还不懂,我替小闫教育教育,给我滚到客厅去。”王川抓着肖寒的左手,这人良心发现没有让肖寒同学的右手经历第四次伤害,挣扎着想松开手,练国标的手劲真的大,肖寒感觉腕骨都要被拧断了,捏得发出了声响。
“王川你松手啊,我操,你是不是有病。”直到被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肖寒彻彻底底觉得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在哪里都会被冷眼相待,崩溃就在一瞬间。
王川不管肖寒怎么挣扎,从口袋里抽出戒尺,拎着肖寒的左手,戒尺一下一下的落在他身上,覆盖在旧伤上,脖颈,后背,手臂,双腿,王川肆无忌惮的挥动着戒尺,木质的落在身上更疼,肖寒同学咬着牙强忍着情绪,任王川撒气,也不是不敢还手,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紧咬着下唇,好不容易透出的一点血色没有了,王川放下戒尺,扔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肖寒脸上带着倦意,靠着电视背景墙,严重的已经开始渗血,汗水晕染血水,打底的t恤上挂了彩,喘着气脱力的靠着,动一下都生疼。
“小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陈昕闫穿着睡裙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走出房门,打开客厅的灯,角落里那个少年很显眼,低着头,长发搭在额前挡住脸,侧脸真的是绝杀。
“肖寒?是你吗?”陈昕闫走过去,角落里的少年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约束带已经散了。
“嗯。”肖寒抬起头,扯着嘴角笑了笑,一束光打在肖寒身上,血迹已经干涸。
陈昕闫蹲下身,碰了碰他的右肩,肖寒条件反射颤了一下,拉开运动服的外套,陈昕闫也猛的一惊,看了看王川,那人正翘着二郎腿抽烟,哪管什么感天动地的母子情深,当然也没有什么母子情深,无非就是走一个过场,这点谁心里都清楚,肖寒也知道,没有顺着她的动作,撑着电视柜站起身。
好不容易找到能容身的地方,这会又不想…不能待了,肖寒顿了顿,扶着右肩踉跄地往门口走。
“去哪里?”王川抓着电视遥控器,使劲儿往肖寒身上一扔,正砸中后脑勺,“滚回来,成天在外面野,要死了就好了。”
肖寒愣在原地,死了…就好了吗?
“哎,说话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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