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便足够,我们不过互帮互助,你又不是我的侍卫,我无需你忠贞不二,说是点醒,不光是于我这一重,于你,我也希望你能看清。
朱菱妃害你性命,朱氏害你们一族,你落魄至此,更要担惊受怕的过活,哪一日身份暴露当下便成了刀下亡魂,如此境遇,你不叫朱氏血债血偿,倒选了苟延残喘活着,活的如此艰辛,倒不如一条白绫去找了父母族人痛快。
如今机遇在手,不如握住放手一搏,已然如此,再坏又能到什么地步,倒是事成的几率更大些,将你失去的统统夺回来。”
菜农缓缓抬头,面上仍有一丝犹豫与怯懦,支支吾吾,声音弱着。
“可是,草民不是未计划复仇过,蛰伏在朱菱妃宫中,从最低等的洒扫宫女做起,八年的功夫才爬到朱菱妃身边,终于抓了她残害皇嗣的把柄,还未揭发便遭朱菱妃清宫绞杀,草民自认乃是其最信任的宫女,如此都躲不过。
这些年过去,朱菱妃手段必是更加厉害,当年好不容易捡回的性命,叫草民再不敢冒险,若是不能帮上郡主,更是坏了郡主的事,可叫草民如何自处。”
不知可是想起了当年临死的恐怖场景,菜农抽泣起来,泪珠不停往外涌着,啪嗒啪嗒落在石砖上。
蔡雯奚闻言没瞧出有何变化,一张脸还是淡漠,只将人按在了椅上,拎了茶壶搁在旁边。
“那上回我试探你可是在朱菱妃宫中当过差,你怎鼓起了勇气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言辞恳切,都叫我以为你抓到了希望,全靠我帮你报仇雪恨。”
蔡雯奚缓缓回了椅上,端茶来喝,触在唇上的都冷了,直接合盖放了回去,抬眼看菜农扯着袖口将脸上泪花擦净,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
“上回是草民一时魔怔,久未听人提起朱菱妃,先前所受一时都涌了出来,父母族人在行刑台被斩首,朱菱妃的侍卫固住我强灌下毒酒,当年岁数小顺着狗洞爬出钱府逃过一劫,而后命大呕出了部分毒酒得以活命,突又起了复仇的斗志向郡主全盘托出。
这些日子又细想一遍,惊觉钱氏被朱氏构陷灭门已是二十五年前,自己被朱菱妃灭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皇上说不准都忘了自己曾有姓钱的臣下,如此,还计较什么清白冤屈,故,才对郡主说出那一席话,尘封入土的事,再翻出来,恐已腐朽不堪。”
蔡雯奚手杵头,挪了屁股侧身坐着,双腿交叉伸直,隔着衣袍也能看出修长笔直的双腿,盯着落寞的菜农开口道。
“你所说的我自然也考虑了,以你钱氏的事当然不够,我要的是朱菱妃谋害皇嗣的事儿,以此为引,扯出朱齐昌与朱系官员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再往里深挖,添上这残害忠良的罪名,给你钱氏洗脱冤屈,让你能够正名。”
抽泣声消失,菜农怔怔看着蔡雯奚,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不能成功,做宫女的那些年,将她的心智眼界一起固在了下层,脑中狭隘了,还能容下什么高明计策,能想出什么自救的好法子,收拾表情起身行礼,低下的面目严肃沉着。
“草民明白,谨遵郡主吩咐,必叫朱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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