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醉酒不醉人。
影灰站在一旁终于开口询问。
“小姐,就如此将此人放走吗?若是此人不来建峰府交易了该如何?”
蔡雯奚手扶双膝,抿着唇上酒气,抬头望月。
“他会来的。
我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光芒,其实不然,我看到是他的牵挂,他的纠结,他不是已衣衫不整的醉汉,也不是只零星烦恼的百姓,他在两者之间,驻足、徘徊,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人,画出一条路,推他一把,诱他按下一纸契约,逼他贡献出绝对的忠诚。
我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各取所需罢了。
若他真的做得好,我也会兑现方才的话,画出另一条路,再做一次交易。”
“可,万一此人品行不端,日后不能尽心做事,甚至坏事了,那可如何是好。”
蔡雯奚将目光收回,回身对上影灰认真的面庞。
“这便是我与此人交谈的原因了,酒品即人品,老话说的不无道理,今日我与不少酒客交谈,但发了竹片的,只方才一个,你还不能明白么。
会些什么、做事如何,这都不重要,不是傻子就都能学会,再加上他们处境迫切着,还会学的很好,所以,只要人品过关便可。”
影灰低下了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回了一句属下明白,蔡雯奚转回身子,面上浅笑继续喝酒。
“先前墨影也不能理解,明白过后和你是一样反应,你还有何事可向墨影请教,他现今已熟手了,相应的,大小事也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了,今日带你来便是想让你也接触这些,熟手后帮墨影分担一些。
而且,接下来有大事要做,我们的人手,要扩张起来了。”
影灰再次回话属下明白,比之刚才更坚定热血了一些。
一条黑色的影子穿梭在条条酒巷之中,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让酒客都揉了眼睛,以为自己喝花了眼,黑影攀上另一处墙头稍事休息,不过几秒又无影无踪,再度钻进一条酒巷,好像找到了目标,放慢了脚步,来到灯火下,终于得以看清这副脸面,是黑脸的赵鹤轩。
蔡雯奚抬眸,清亮的眸子映着赵鹤轩的影子,却只是流于表面,像玻璃珠,内里空无一物,什么也留不住。
怒发冲冠的赵鹤轩正要抬手将蔡雯奚拉走,猝不及防对上如此神情,身形一顿,心中火气散了大半,轻咳一声环视四周,掀袍坐于蔡雯奚对面,不想闹出动静,看桌上霉斑与污垢,眼中止不住的嫌弃,端正的身子更僵直了一些。
“为着何事呀?来如此偏僻简陋的地方喝酒,更是夜不归宿,往日里不与我说便罢了,今日我却是要刨根问底,休想糊弄过去。”
蔡雯奚持筷挑起一粒花生米,慢慢嚼着,双眼合上,听风打酒旗,扑棱扑棱。
周围嘈杂着,醉汉喝浑了,三五成群凑在一处倒着苦水,巷子旁居住的夫妇二人又打起来了,再隔壁新生的婴孩被吓得大哭,巷口刚过去一打更人,敲着铜锣,念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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