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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容因为正在低头脱鞋,所以躲闪不及,一侧太阳穴被瓷碗所伤,血,似蚯蚓一般自上而下蜿蜒而流。
我看了炎绍一眼,炎绍点点头,掏出他怀里的巾帕于我,我走至炎容跟前,伸手将帕子递给他,他看了我一眼,摇头一笑,最后,一把扯了脚上布袜。
我虽曾见过他的畸足,却不曾仔细观察过,如今得知了前因后果才认真地打量起他这只畸足——小足拇指外沿处一道明显的切痕,伤口虽然已经愈合收紧,但是还是可见切痕处皮肉翻滚,可以想像当初受了怎样的痛苦。
因为炎容不接我手中的帕子,我只好闪到一旁,炎容笑着将他的畸足伸到秦氏跟前,说道:“若父母一方有六指畸足或畸手,生下子女便有了一半遗传的机率,不知太后娘娘祖上可有人也患有此疾?”
“啊——”秦氏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炎容的脚,她颤抖的手紧紧地掩着自己的嘴巴,试图阻挡自己的哭声从嘴里涌出。
可是,眼泪却无法阻止,如豆子一般的泪珠像似大雨落在了筒脊屋瓦之上,再流向屋檐,掉入地面一般急促。
“怎么?你怎么……你的脚是怎么回事?”秦氏手指炎容的脚,自欺欺人地摇头,“你不是,你的不是……”
“我的算五指,是吗?”炎容的笑,还是月光般柔和,他的眼睛还是以往一般明亮,他的语气更是温和低沉,犹如琴音袅绕,“以前我也这么认为,我觉得自己的这只脚只是长得丑而已,后来长大了,有人告诉我,原是我本来长了六根脚指,幼时就被人切了一根,若不仔细观察也发现不了其中缘故。”
“不——”秦氏以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撕心裂肺地喊道,“骗子,你这个骗子,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炎容扬着嘴角,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后,动作缓慢又优雅地穿回布袜,套回鞋子,然后,以极为不经意的眼神瞄了已经目瞪口呆的炎献一眼。
“所以,皇帝陛下,你,才是当年的那个棺材子。”炎容的口吻随意而又疏离,这等惊天动地的皇室秘辛,自他口中说出来就好似在与人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风轻云淡。
炎献气息不稳,倒退几步后一屁股着了地,秦氏仍然无法接受事实,她看着炎容,只是一味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天啊,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这是梦,这一定是一场梦!”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揪着大腿,可是面对实实在在的疼痛,她终于开始放声大哭,她看着炎容,一声声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炎容无视于她的激动,笑着反问:“你竟然问我要答案?”
“哀家是真的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当年发生了什么?还记不记得,你曾无数次地骂我,骂我一出生后就一直哭,在你生下阿献后我就哭了整整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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