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闭眼的时候,我相信,他是解脱了的。”
我记得炎绍曾说过我善良,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勉强也算得上是心善之人,但自我恢复记忆以来,我对待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并无存过半点犹豫心软的念头。
那些或是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或是于我有着情感羁绊的人,我对他们的死顶多也只有一丝感慨,许多时候,我都会自问,我是不是个天性凉薄之人?
像时桀,当日我给炎绍传递的信息就是——
答应他,以他的命交换一个秘密,也可遵守承诺,不会再追杀他取他性命,但放走他以后,时彧对他的行踪却非我们能所掌握。
炎绍只答应他不杀他,可没答应,会护他一生周全,所以,他跌入悬崖致死或是其他什么死法,亦是必然结果。
——从此,那个明亮俊美的少年就成了前尘往事,彻底退出了我的记忆排序,凉薄如我,连同他,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也许我再也不会将他们记起。
西衡的冬天比金州的冬天还要寒冷,我没想到我的小双儿会在腊月初二来到,一年前的那一日我与炎绍在南韩成婚,她却选在那一日到来。
师傅是算准了我的产期,消失了大半年后的她选在我临盆的前几日回来,亲自替我接生。
所以,我虽然经历产前的疼痛,因为得了炎绍不离左右的陪伴,得了师傅提前井然有序的安排,还有所有人的关爱,还算顺利地生下了小双儿。
小双儿是女孩。
我后来听小丫头说,炎绍将小双儿抱在怀里时竟然流下了眼泪,她还说:“姑娘,王爷怕是不好意思让人见着他掉眼泪了,他意识到自己流泪的时候立即就转身了,应该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他哭了。”
“那你就装作没看到,和谁都不要再提起。”他虽是英雄,也曾一路逆风而行,受尽苦楚,却从不屑男人的泪水。
流泪于我而言是一件温暖且具有人性的事,然,于他而言是一件羞耻的事,虽然是真情流露,但是他不想与外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我要帮他守护。
“阿绍,不是你等待的儿子,做为长女,你也不会让她太辛苦的,对不对?”
炎绍枕着手臂,静静地躺在我们母女的身边,隔着熟睡的小双儿,他伸手过来,抚着我的脸,温柔地说道:“令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母女受丁点委屈的。”
“阿绍,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多来,我已没有委屈可受了,如今,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我按着他一直抚着的脸的手,“谢谢你能爱上我,谢谢你一心想娶我,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你抢了我的话。”炎绍小心地越过小双儿,睡到了我的内侧,深深地吻着我,他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不再言语。
“阿绍。”我轻轻地唤他。
“嗯?”
“你有没有计划过什么时候回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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