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寻常父亲该有的温情,此刻,我是动容的,我难掩激动,炎绍将我拥在怀里。
“令仪……”这一声令仪叫得我心头一颤,我从炎绍的怀里抬头看向连翼。
然后我看到连翼的眼角滑下了两行清泪,“那个残忍冷血,冷漠无情的人,他不是你的父皇,只有此刻,此刻呼喊你的才是你的父亲。”
“父亲……”这两个距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名字……怎么可能会在顷刻之间植入我的心里,我摇摇头,哭着疑问,“是不是我也被下了蛊咒?父亲……我怎么可能会有拥有父亲?我只是一味药引,我只是一罐活血,赖着别人而存在的弃儿——”
“不,令仪,你是朕的女儿,只有你和韫儿才是朕惟一的儿女。”连翼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震惊。
众人在心里疑问,也在各自猜测答案,惟有扶着连翼的连瑞问出心中所问:“皇兄,你这话的意思可是说……舜英……她不是你的女儿。”
连翼虚弱地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想来,可能是一开始那几年朕还算身强力壮,虽被蛊咒所控制,但不时地还会有意识清醒的时候,其实朕早就怀疑过舜英的身世,朕推算过佑溆怀舜英的时间,似乎对应不上,也许就是因为我存了这样的疑问,他们才给我施了蛊咒。”
或许真如炎绍所说,年少时就被皇室指定为储君的连翼本也是个有勇有谋之人,登基之后本可大有作为,不承想,半世为蛊咒所控,成了一个毫无做为的昏君。
“朕曾在昏睡和清醒之间听到巫医和佑溆的争吵,原因是为了给舜英治疗血斑必须要再生一个女儿,以她的脐带血为药引才可,佑溆不肯,她说她不想生下朕的骨肉,可是巫医在一次试毒之中失去了生育能力,佑溆不能再与他生下和舜英骨肉相连的姊妹,所以,她才会借着朕生下了令仪,所以,令仪才会一直被她所厌弃。”
炎绍给我擦拭着如何都止不住往下流的眼泪,我含泪看着连翼,此刻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这些年啊,朕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有问题的,看着与正常人无疑,其实都不正常,在上一刻有了清醒的判断,但是只要佑溆的一个眼神就会立即改变朕原有的立场。看着身边最亲的人,最信任的人都一个个离去,朕在几个意识还算清醒的夜晚思及自己后继无人,西衡近百年的江山基业又可能毁于一旦,朕便连死的勇气也没有,朕害怕见到连氏的先辈,朕是罪人。”
“皇兄,你到底还是得了先祖的庇佑,你看看,你并未后续无人,你有儿有女,令仪和阿韫身上所具备的才是连氏后人该有的风骨,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兼具龙凤之姿?”
连翼看看我,又看看兄长,泪中带笑,他朝我和兄长招手,我犹豫不前,炎绍却在身后轻轻地推着我上前一步,我看了兄长一眼,兄长和我并排立于连翼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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