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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已经有人打开房门,值班的是王平,看到周恒抱着的是白卿云一怔,赶紧将平车推到面前。
周恒轻轻将白卿云放下,让她侧卧在床上,王平想要帮着周恒把白卿云正过来,被周恒赶紧出声制止。
“别动,她后背都是伤,不能躺着。”
王平赶紧收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周恒抽出手,抬眼看了一下。
“看一下女护士或者新分配的医女谁在?”
周恒这句话刚说完,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叫了张婶子,王平你去忙吧,这台手术我们来配合,张婶子配台可以的。”
王平赶紧退后,周恒转头看向说话的秀儿和张婶子,微微点头。
“好,你们两个随我来,秀儿先去刷手,张婶子备台。”
说话间秀儿已经走到周恒身侧,看到浑身是血的白卿云,眼中都是震惊,下意思地身子一抖。
“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周恒一把抓住秀儿的手,面对一个被自己抱回来的女人,秀儿能做到这样,已经让周恒感动,他用力抓住秀儿。
“秀儿,你懂我,我只是不想让白卿云死,我对她没有”
秀儿打断了他的话,瞪圆了眼睛,吼了一嗓子。
“都什么时候了,竟说这些话,赶紧推进去清创吧,你要是不救我还怀疑你的为人呢。”
周恒用力点点头,没再多说,推着白卿云进入手术室。
张婶子手脚麻利,已经准备好无菌包,周恒小心翼翼地将白卿云抱起来放在手术台上,这才去刷手,一切准备就绪回到手术室,秀儿已经穿戴完毕,帮着周恒穿戴好,指指手术床。
“好了,我们先除去衣衫吧,不过脚上怎么这么多血?”
周恒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快速说道:
“厂卫对女子有一种刑罚,叫做削甲,就是把十个脚趾甲全部拔掉。”
秀儿一怔,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含着泪,这样残忍的刑罚,第一次亲眼所见,手上抓住披风的动作也停下来。
“别怕,后背的布料已经混入皮肉,我们先清理双脚,张婶子给麻醉剂吧,包扎要触碰伤口,不比受刑的时候疼得轻。”
张婶子赶紧换药,侧身的时候抹了一把眼泪,随后给秀儿用纱布擦了一下眼睛。
“秀儿小姐,你也别哭了,我们快些,白姑娘也能舒服点儿。”
秀儿点点头,深吸气朝着张婶子点点头。
“我没事,你用剪刀剪开披风,我们先清理白姑娘的双脚吧。”
周恒接过秀儿递过来的纱布,轻轻擦拭白卿云脚上的血迹,随着擦拭鲜红的甲床全都显现出来。
秀儿的吸气声在身侧想起,周恒没抬头,即便是男人看到这个都觉得受不了,何况是秀儿。
脚原本就是赤裸的,清理起来还算快速,周恒将每个甲床撒上药粉,这样能避免纱布和甲床黏贴在一起,如此才开始包扎。
处置完双足,周恒和秀儿已经满头大汗,抬头看了一眼点滴瓶,周恒拿起一把剪刀。
“张婶子将白姑娘翻转一下,趴在手术床上,她的鞭伤在后背,秀儿要是不敢看,就等我清理完布条你再来。”
秀儿白了一眼,脸上的着急不做假。
“废话真多,张婶子快点儿翻转身体,已经麻醉了,不会疼痛,动作快,我们才能让白姑娘少遭罪。”
张婶子身材很健硕,一手扯着白卿云的手臂,一手推另一面,双手一用力,人就翻转过去,随后走到床尾,将白卿云的腿也摆好,还细心地用枕头将双足下方垫起来。
没了披风,秀儿这才看清整个全貌,怪不得周恒用披风裹着,从颈部到臀部乃至大腿上都是鞭痕,血肉模糊的一片,有一些互相叠加,看着这一片,秀儿都有些无从下手,这要怎么缝合?
“这,怎么缝合?”
周恒摇摇头,“缝不了,刘富栋用的鞭子上带着很多针一样的倒刺,打在皮肉上,直接扯下来一片,完全是缺损状态,也不知道鞭子是否蘸着盐水,你看很多地方泛白。”
张婶子凑过来,在一处闪光的白色部分抹了一下,拽开口罩,直接放在嘴巴里面尝了一口,随后用纱布擦擦舌头上的这些混合物。
“咸的,公子猜的对,是盐巴!”
秀儿一跺脚,踢了周恒一下。
“别愣着了,赶紧一起清理,这样做不到无菌操作,先将所有衣物去除,然后将粘合的部分一点点冲洗出来吧。”
周恒点点头,瞥了一眼秀儿,白卿云的心思,秀儿比周恒还清楚,能做到这个样子,周恒已经感动得不行,赶紧静下心清理布条。
张婶子用剪刀,从侧面将受损部分的衣物剪开,衣物因为血液的凝固已经粘上。
秀儿找了一大瓶蒸馏水,随着冲洗伤口,周恒这才掀开一块块布条,整个过程持续了快一个时辰,才算清理干净。
“行了,这样差不多干净了,张婶子将白小姐身子倾斜一下,用温水大量冲洗,只有将盐分清洗干净,愈合的才能快些。”
张婶子赶紧准备了一个垫子塞在白卿云身侧,秀儿拿着一根温水的管子冲洗伤口,另一侧张婶子用大盆接着,反复数次,冲洗下来的血水变得鲜红,也看不到什么残留的纤维。
周恒摆摆手,二人停下,将白卿云摆成原来的体位,周恒拽过来放大镜,仔细查看伤口,不时拔出来一根铁刺,秀儿也上前帮忙,一共清理出来十二根铁刺。
看着如此伤口,周恒有些犯难,想了一下朝张婶子看去。
“将新研制的云南白药粉拿来,腿上还有臀部的创口可以缝合,后背的无法缝合。”
秀儿点点头,“那我来缝合吧,用最小号的针线,不然真的要留下疤痕了。”
周恒叹息一声,“药再好也会留下疤痕,你缝合吧,张婶子将药粉给我,然后把麻醉药剂停掉,换成青霉素。”
很快,药粉洒满后背,秀儿那里已经缝合完毕,看着伤口,周恒犯难了,这要如何包扎?
秀儿瞥了一眼,瞬间明白周恒纠结什么,此时白卿云后背洒满药粉,不过几乎和浑身赤裸没有区别。
之前救治的时候,没觉得怎样,现在忍不住一点儿醋意升腾起来。
“你出去,我和张婶子给白姑娘包扎。”
周恒一顿,“额?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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