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无悔的身上有一股韧性——别人都没有的韧性。
黄婆娘冷冷地看着陈无悔。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股错觉,当年她的男人似乎也这样挡在自己的面前。
的确,这样的男人很令女人心动。
“让你逞威风,今天我就连你一起打。”
黄婆娘的的木槌落了下去。
很慢,很慢。
她故意很慢,想让陈无悔躲开。
这一击,只要正常人肯定能躲开。
咚!
木槌砸在了陈无悔的肩膀上。
陈无悔皱着眉头,面露痛苦。
“哐当”一声,木槌落在了地上。
黄婆娘一脸惊愕,她道:“傻小子,你怎么不躲?”
陈无悔道:“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打我。”
这一击,的确不痛不痒。
黄婆娘闷闷不乐地转过身去,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敲衣服上。
打不了人,便打衣服;今天的衣服,一定比往日洗的都要干净。
黄婆娘道:“傻小子,你告诉我,你修了十年还是练炁一重境,和我这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陈无悔道:“我爹说了,只要够强大了,便能见到我娘。”
黄婆娘问:“要有多强大呢?”
陈无悔道:“渡过三劫,到达飞仙境。”
黄婆娘露出不屑的笑容。
这种不屑的笑容,很扎人,是赤裸裸的嘲讽。
黄婆娘也忘了对方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黄婆娘道:“你真像一头驴——又蠢又倔。”
陈无悔看着黄秋萍,她的眼睛里还有泪水。
陈无悔道:“那么,秋萍可以修仙了吧?”
黄婆娘再次停下手里的棒槌,好奇地看着陈无悔。
她道:“你这傻小子,我什么时候说她可以修仙了?”
陈无悔道:“连我都能修仙,秋萍为什么不可以?”
黄婆娘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孩子。
黄秋萍道:“娘,那么我明天可以继续上课吧?”
黄婆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骂道:“去去去,滚一边去。”
黄秋萍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她拉着陈无悔的手,哼着歌,飞快地朝门外跑去。
陈无悔知道,黄秋萍很开心。
只要她一开心或者紧张,就会拉着自己的手。
陈家豆腐铺,生意惨淡。
夏季太热,少雨;冬季太冷,把植物都冻死了。
豆子不好,做出的豆腐就黑黢黢的,压根没人会买。
老陈坐在屋旁的凉荫里,头上盖着一把蒲扇。
他的身边放了一坛酒。酒盖子被掀开,酒水撒了一地。
这是用高粱自酿的酒,并不是很烈,酒香倒很浓郁。
黄秋萍讨厌酒鬼,所以她也讨厌陈无悔的父亲。
陈无悔叫喝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老陈拿开蒲扇,睁开惺忪的眼睛,打量着陈无悔。
他道:“儿子,你这眼睛怎么搞的?”
陈无悔道:“和别人打架了。”
老陈道:“打赢了没有?”
陈无悔道:“他两只眼睛都黑了,我就黑了一只。”
老陈笑了:“好小子,果然是我的儿子!桌上有红绕豆腐,清蒸豆腐,白花豆腐脑,你赶紧趁热吃了吧。”
都是豆腐。
黄秋萍看着老陈,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父亲知道儿子打架,都会心疼有没有事,他老陈却问儿子打赢了没有。
滑稽,
真是天下第一大滑稽。
老陈本就是滑稽的人,在飞仙城这么多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喊他“老陈”“陈豆腐”,或者“陈无悔他爹。”
黄秋萍以前就听别人喊过:
“陈无悔他爹,你家无悔把我家康儿的脑袋打破啦。”
陈无悔热了三分饭:自己一份,秋萍一份,他爹一份。
他知道,老爹一定没有吃饭。
老陈经常等着儿子回来做饭吃。
黄秋萍嘀咕道:“这天下间哪有老子等着儿子做饭吃的。”
陈无悔道:“有,唐昊算一个。”
黄秋萍闷闷不乐。
陈无悔安慰道:“你看这些菜不都是爸爸做的么,他一天到晚忙着生意,也很辛苦。”
黄秋萍知道陈无悔是出了名的护爹族,今日算见识到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无悔这么向着他爹。
三人坐下来,吃着饭。
陈无悔道:“爹,今天老师布置任务了,说让我们找到自己的本命法宝。”
老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熄灭。
他淡淡地说:“噢,那你的本命兵器是什么?”
陈无悔道:“我现在还没有法宝,但我想要一柄剑。”
“剑?”
老陈的眼里又闪过一丝光亮。
可这天下间想要的剑的修仙者比比皆是,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老陈问:“你为什么想用剑?”
陈无悔道:“因为剑被称为‘兵器之君’,‘兵器之王’,它能助我走的更远。”
更远?
老陈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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