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都跑下楼来围观,仿佛是见了什么稀奇事物似的。
为什么“白公子”能引起相思阁这么大的震动?当然是因为他是个非同寻常的人物,做了些非同寻常的事。一来,白公子财力、相貌、文采俱佳,连过三道考验,在财、貌、文三张榜上至今都是前三甲。二来,白公子性情温润如玉,风流倜傥,才情非常,让许多姑娘都春心萌动,对他是真心倾慕。三来,他还留下了一段“一醉轻王侯”的佳话,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无双公子、乘云仙人一般。
总而言之,这白公子简直就是整个相思阁的大金主,大红人,在此处人见人爱;一个个姑娘们见了白公子,恨不得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白公子到访,当然是由鬼二爷亲自迎接。这鬼二爷生得瘦小干枯,青面环眼,倒也符合这“鬼二爷”的诨号。白公子没有理会莺莺燕燕们的暗送秋波,而是冲着鬼二爷拱了拱手道:“鬼二爷,还请阁上一叙。”鬼二爷闻言稍稍变了变脸色,便将姑娘们和管事们驱赶开,自顾自地领着白公子上了相思阁的最顶上阁楼。
两人进了阁中,鬼二爷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回头对着齐单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又叩了几叩,谦卑道:“臣叩见五皇子殿下。“
齐单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搞这些繁文缛节,“起来吧。“
这鬼二爷,便是前几日设置眼线盯梢贺难的那一位。他真正的身份,正是天边卫的“虎豹熊罴”四位总管之一的迟则豹。
许多人只知迟则豹好色,每日都流连于烟花巷陌之地,却不知道他根本不喜女色,在这烟花巷陌之地、扮作鬼二爷、都是他用来隐藏身份的手段罢了。
烟花之地,最易生事,最易流言,这便是迟则豹选择在这京城最有名的青楼之一——相思阁成为大管家鬼二爷的原因。而这世上知道鬼二爷和迟则豹是同一个人的,不过两手之数。
齐单坐在主位上,看着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迟则豹,问道:“前些日子要你盯着贺难,盯得怎么样了?据我所知他可是好些天都没露过面了。”
一听这话,迟则豹便知道五皇子殿下这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额头上生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尴尬地说道:“我派出去盯梢的那几个……我也有好几日没有联系到了。”
齐单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迟则豹的脸,“人呢?你可别告诉我你连这几个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迟则豹已经年过四十,却在这个只有自己一半年龄的年轻人面前如惊弓之鸟一般,他只觉得五皇子的眼神像是两座大山,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朝着自己压了下来。
“哼……”齐单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边背对着迟则豹。“幸亏我不止用了你一个人……你以后还是对我的话多上点心,少用一些不着四六的江湖人士吧,迟总管。”
迟则豹知道是自己办事不力,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诚惶诚恐。
“我的人说前两日之内,贺难已经出了城……你觉得他会去哪?”齐单问话道。
迟则豹顿时明白五皇子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连忙回答道:“据臣所知,贺难的口音、举止皆是北方人的习惯,而李獒春也有些心腹在北方边关驻军……这个贺难最大的可能便是向北去了。”
“贺难是北方人不假,这一点我倒是听人提起过——”齐单点了点头,“但是只从这一点就能判断他是向北流亡么?”
迟则豹信誓旦旦地回答道:“臣谨记五皇子教诲,亲自带领天边卫中的精锐沿东、西、北三个方向合围,再遣一批人南下打听贺难的行踪——不斩贺难,便斩某头。”
“不错。那我便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过最好将他活着带回来。”
齐单说完后突然又像想起些什么一样,捻了一张白纸,提起笔来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然后交给了迟则豹。“他身边可能会李獒春派出的高手在暗中保护他,如果你们靠武力不能取胜,你便将这张纸上的话告诉贺难——他听完后便会乖乖地自投罗网。”
迟则豹腹诽道什么人能有如此武功叫自己不能取胜?但这话他是不敢反驳的,两只眼珠子快速地扫过了纸上写着的东西,看向齐单的眼神有些震惊,不过还是谄媚地冲着齐单笑了笑,拱手道:“臣恭贺五皇子殿下……”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靠自己的本事把他活捉回来,因为我想把这些话当面亲自跟他说。”齐单打断了迟则豹的话。他站在窗边,极目远眺着京城中的万象百态,脸上露出了掌控着一切的笑容,“我很期待他听到我说完这些话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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