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这个世上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满仓正要说话,胸脯再次剧烈的起伏,大声咳嗽起来,脸色顿时涨红。
李狗儿连忙把他扶着坐起来,拍着他的后背。
“狗儿哥,我们回来了。”
李狗儿扭头看去,一名十来岁的小女孩,手中捧着一个木质的碗,正朝着这边走来。
碗里面装着稀饭,透明的几乎可以看到碗底,李狗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哪里还是稀饭,跟白水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李狗儿愤怒的说道:“这跟白水又有什么区别?当官的就不管我们死活了?”
小女孩说道:“狗儿哥,你就别生气了,这还是朱大哥让给我的,很多人连这都没有领到呢!”
李狗儿抿了抿嘴,扶着李满仓,把这和白水差不多的稀饭喂给他喝下。
李满仓和了稀饭,又是沉沉睡去。
望着父亲苍白的面孔,李狗儿双拳握紧,再不想办法,父亲活不久了。
就在这时,三名少年走了过来,这三人分别叫做余光、严毅、朱正国,李狗儿与他们在来往丰京的路上相识,大家一见如故,都是义气之人,一路上互相照顾,总算是安全的到了这里。
“狗儿哥,伙食一天不如一天,今天又是没有领到赈灾粮食,我年轻还扛得住,但是我娘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行,如今两天不吃不喝,已经病倒了。”
说话的叫做余光,他是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比李狗儿还要小半岁,他上面本来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可惜在逃亡的路上都走散了,如今就剩下他和一个多病的老娘相依为命,逃亡的路上,余光的老娘断食数天,李狗儿把最后的一个馒头给了他,自此两人相识。
“在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严毅激动的说道,他比李狗儿大两岁,半路上与家人走散,如今单身一人,几个人当中,他的身材最壮最高,脾气也是最火爆的一个。
听着两个人的牢骚,李狗儿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最后一个人。
朱正国,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今年已有十九岁,他是府兵军籍出身,一个月前,县城被攻破,同为府兵的父亲被叛贼所杀,朱正国不得已只能当了逃兵,半路上与李狗儿等人相识。
朱正国沉思良久,最终摇了摇头,叹声道:“我们身无分文,在此地又没有亲戚投靠,只能静待朝廷对我们的态度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抢,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不成?”
严毅见众人都是悲观态度,心中顿时火气,大声吼叫道。
朱正国脸色一变,看了看四周,然后对严毅厉声呵斥道:“严毅,闭上你的臭嘴,再敢乱言,当心老子拔了你的皮。”
朱正国府兵出身,当过兵,此时发怒,自有一股杀气威严,严毅咬了咬牙,不敢在说话。
朱正国看向李狗儿,沉声道:“狗儿,你的主意最多,你说怎么办?”
李狗儿沉思良久,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父亲,父亲一向身体健壮,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都是饿的,只要能吃上几顿饱饭,肯定会好起来。
李狗儿站了起来,看向丰京城,沉声说道:“我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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