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鼻尖一阵酸涩,眼中模糊一片。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鲜少在人前落泪的自己,怎的在炎沧面前三番两次的哭鼻子。
炎沧从怀中套出一方软帕,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那个人或许惊艳了时光,但我愿用尽一生去温暖你往后的岁月,你不必心感累赘,爱你护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
织雪见外面阳光灿烂,喝完鱼汤想出去走走,紫影却是不放心,“我陪你吧!”
“我就在外面晒晒太阳。”织雪不想他跟着,毕竟她是属下,让一个紫族二公子鞍前马后,她倒是顾忌到了紫影的体面。
紫影想了想,依了她,“不能走远。”
“嗯!”踏步走出门外,看见凌霜月坐在水车旁织渔网。
她还是穿着昨天晚上那一身红色纱衣,侧面看过去,美艳的不可方物。
织雪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忙着不停的双手喊道:“霜月夫人。”
凌霜月抬头看她,丹凤眼又是一眯,“雪儿姑娘。”随即又继续织着渔网,道:“今天天气很好,你应该多晒太阳,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织雪点头,正午的阳光在这初冬之际着实暖和的很,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可是凌霜月却坐在阴影里。“霜月夫人不喜欢晒太阳吗?”
“我们这种人太阳晒多了会折寿。”凌霜月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织雪一怔,“这……这从何说起?”
凌霜月见织雪一脸疑惑,继续说道:“想听故事吗?其实很多事情我也记不起来了。我听我娘说,我们凌家背着一道诅咒,世代皆是如此。冥间的活做多了,就有些不适应阳间的一切了。”
凌霜月看着阳光,伸出了手,让阳光照射在她手背上,“你看,我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
织雪看着她的手在阳光下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继续问道。“怎么会这样?”
凌霜月苦笑了一声。很多时候,她偶尔回想起肝肠寸断的过去,每次想起她都会喝下一碗又一碗的忘忧草汤药。
她没有告诉他们,她这个阴司采摘彼岸花也是折寿的,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不如早日死去从中解脱,她是期待死亡的。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恩怨了!”凌霜月放下手里的活,望着遥远的湖面,眼神放空,缓缓道来。
“传说,时年新春,天帝新得一位宠妃。那女子明眸皓齿,一支笛子吹奏的美妙音律能使整个天宫余音绕梁三日且不散去。却不知为何惹怒了天帝,被罚下凡间,终日与冥河相伴,吹奏与死人倾听。更是诅咒其后世皆为女子,守着这往生湖引渡怨灵,世代经历蚀骨情劫,不得善终。”
“蚀骨情劫,不得善终?”织雪不解。“这是多大的仇恨!”
“我已经不记得了。”凌霜月说的却是事实。
也不知从哪一代开始,凌家女子找来了忘忧草,种在屋后,若是过不去这情劫便熬成药喝下。很明显凌霜月是忘忧草吃多了,不然红线儿怎么会说她连自己爹是谁都记不得了?
织雪看着屋后那一大片花园,虽说其他什么花都已经凋谢了,这忘忧草开出的花却是依旧鲜艳,远远看过去倒是有些像百合。“这世间真有天宫神仙吗?”
凌霜月笑了笑,“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见过神仙。”
“你不就是神仙吗?世人都这么说。”织雪说道。
凌霜月扬了扬手中的渔网,笑道:“你见过会饿死的神仙吗?”
织雪哑然。
“织雪!”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织雪回头一看,是她。
虽说平安镇的初冬季节不是很冷,可是一般人若不是穿个里三层,好歹也要套个外三层。可是依旧轻薄衣衫出行的火舞艳站在绿桥上,胸口处一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丝毫感觉不到初冬的寒意,带着她的招牌微笑轻声问道:“公子呢?”
她的脚边依旧没有影子。
许是坐的久了,织雪感觉腿脚有些发麻,她刚刚站起来却是感觉一阵无力。眼见就要摔倒,织雨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从身后扶住织雪的双肩。
“你怎么样?”织雨的眼眶满是疲惫,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紫影听见火舞的声音,从屋中走出来。却看见织雨和织雪二人动作亲昵,见自己出来,两人赶紧分开距离,紫影的脸上立刻爬上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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