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百无聊赖,有点想笑:“你自己去玩一会儿吧,别错过了斋饭。”
“知道了,娘。”濯缨甜甜一笑,悄然松一口气。
她冲母亲和慧静法师各施一礼后,随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尼在寺中走动。
“小师傅怎么称呼啊?”
女尼比她年纪还要小一点,身穿法衣,头戴僧帽,竟显得老成许多,说起话来,也甚是严肃:“贫尼法号妙空。”
濯缨点一点头,表示知晓。
妙空带着濯缨在寺中闲逛,看有鱼儿游来游去的放生池,看挂满了祈福袋的祈福树……
不到两刻钟,妙空就捂着腹部、面露难色:“施主,贫尼,贫尼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小尼姑红着脸,眉目之间难掩尴尬。
“小师傅请便,我自己走走转转就行。”
妙空行了个合十礼,快步离去。
没人牵引指路,濯缨漫无目的闲逛。慧慈寺不大,她不知不觉竟到了后山。
远远望去,红云一片。定睛细看,是红透的枫叶。
层层叠叠的红,惊艳了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濯缨。
蓝天白云,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濯缨觉得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她小时候习武,梦想过有一天能在桃林中舞剑,感觉画面一定很美。可惜一直没能实现,如今看见枫叶红透,她竟又有些心痒痒了。
她想,不能在红花下,那在红叶下习武,也是一样的吧?
反正距离用斋饭时还有很久,不如近前去看一看?
然而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看着近,走着远,而且还有山涧阻挡了去路。
这里以前有浮桥,但桥已经断了,流水湍急。
相隔数丈,又无其他工具,寻常人过不去只能放弃,但濯缨却没这个顾虑。
她在临西侯府这几个月里,一直小心翼翼,练武都要瞒着旁人。这会儿兴致上来,她利落地一个纵跃,施展轻功,直接落到了对面。
枫林很安静,没有其他香客。濯缨猜想,多半是因为桥断了,大家不能过来的缘故,才会错过美景。
不过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以枯枝为剑习武,一个纵跃,却见面前多了一个人。
这人身量极高,也穿法衣,头戴僧帽,可僧帽下明显仍有乌发。
濯缨心头浮上一个念头:带发修行。
刚才在前院,她就看见了几个带发修行的。连慧静法师,都没剃发。
这人虽然出家,可容貌不俗,甚至带些男子的英俊。但这是慧慈寺的后山,濯缨知道,寺中只有女尼,所以眼前这个人,其实是个长的男相的尼姑。
她压下心头的怪异感,双手合十:“小师傅好,我来看看枫叶。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对面的尼姑抿了抿唇,神色古怪极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做了个手势,指指对面,又指指这边。
濯缨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这个小师傅可能不会说话。对方是在问她,怎么过来的。
也不奇怪,普通人应该过不来。
她笑一笑:“就那么一跳,直接就过来了啊,我会点武功。”
尼姑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笼了笼衣袖。
那里藏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他若行动快一些,可以直接切断她的脖子。
濯缨自然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十分男相的尼姑,其实是她和母亲今日祈求佛祖保佑的对象之一——太子谢泽。
数日前,谢泽得到消息,京中有变,皇帝危矣。他立刻带人赶回京城,却不想途中变故陡生。
身边的人突然动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与此同时又不知从何处冒出一队青云卫,声称皇帝回宫途中遭遇行刺,正全城缉拿刺客。
他明白这是着了道,他周遭亲信之中竟有奸细,让他始料未及。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栽赃陷害,想把弑君的名头推到他头上,置他于死地。
值得庆幸的是,从青云卫的话里得知,父皇只是受惊,身体无碍。
然而这种关头,他并不能摘下面具在青云卫面前表露身份。因为本该在皇陵静思己过的他,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
他藏身于城东一处空宅院中,躲过了青云卫的追查。
一天之后,他的下属找到了他,并安排了一具尸体,让青云卫带回去交差,结束了对他的追捕。
至此,他才能静下心来养伤。
只是他身边出了叛徒,先前在宫外的几个落脚点不能确保是否暴露,就先藏身于东山枫林的木屋中,还切断了与寺庙之间的路。
这里安安静静,少有人来。
但今天竟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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