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也是很幸运地就相认了吗?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濯缨略一沉吟:“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见一见她?”
对于翠珠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姐姐,她肯定要亲眼看看才能确认的。
“可以,只是小姐不要怪她礼数不周。”
韩濯缨笑笑:“当然不会。你以为我的礼数就有多周到么?”
翠珠的这个姐姐,下榻在东市附近一家很小的客栈。
东宫的侍卫奉命去请了她过来。
韩濯缨见她之际,谢泽就在旁边陪着。
待看见翠珠姐姐的面容,谢泽与韩濯缨俱是微微一怔。
翠珠说两人长得像,如今看来,果然相似。
她身量比翠珠高一些,眼睛、眉毛、鼻梁,都极为相像。对着这样两张脸,说是亲姐妹,任谁都不会怀疑。
她大约是初次见到这种场合,神情怯怯的:“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声音微哑,略微带些边关那边的口音。
“不必多礼。”韩濯缨笑一笑,“你多大了?怎么称呼?你和翠珠到底是一回事啊?”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民女姓江,今年十九岁。她是民女的亲妹妹啊……”
这个江姐姐说话语速很慢,从她的话里,韩濯缨知道了个大概。
大意就是当年在边关父母被外敌所杀,姐妹失散。妹妹年纪小,不记事。她多年来一直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给她找到了。看到妹妹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妹妹。
韩濯缨秀眉微蹙:“你因为什么认定她是你妹妹?只因为容貌相似吗?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不知有多少,单凭相貌的话,未免有些武断了。有没有其他证据?”
她没听到信物,或是胎记之类的,好像仅仅是因为容貌就下了结论。
江姐姐抬眸:“难道这相貌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韩濯缨默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江姐姐停顿了一下,神情复杂:“太子妃娘娘是怕她被骗吗?”
韩濯缨并不否认:“翠珠打小就陪在我身边,我当然不希望她是空欢喜一场。”
“娘娘多虑了,并不是人人都喜欢骗人。”江姐姐声音极轻。
翠珠小声道:“小姐,我也没什么好给人骗的啊。”
她这些年习惯了没有亲眷,忽然得知有个姐姐,茫然过后,更多的还是欣喜。
和小姐一样,她也想有亲人的。
她望着小姐,一脸的恳求之色。
韩濯缨轻轻叹一口气,她内心深处自然是希望翠珠也能有亲人依靠的。谁愿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呢?
她没再多问,江姐姐也不久留,施礼告退。
翠珠送她去门外。
谢泽忽然拉过妻子的手:“不高兴?”
“没有,翠珠跟亲人相聚,我为她高兴啊。我只是觉得意外,觉得突然,之前从没听翠珠提起过家人。你说,她是翠珠的姐姐吗?”
“长的挺像。”谢泽没有正面回答,心想,也可以让人查查。
韩濯缨胡乱点了点头:“其实,如果不是另有所图的话,不管真的还是假的,有个亲人挺好的。”
她说这话时,脸上没多少表情,可无端地给人一种脆弱感。
谢泽感觉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
他的记忆一下子飘到了前年冬天。她明知他不是真正的兄长,却还是留下他,对他充满信任和依赖,就是出于这样的心理吧?
她被临西侯府所舍弃,到底还是委屈而心酸的。否则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将他看得那么重。
谢泽心中怜意大盛,他忽然伸臂,将她拥入了怀中。
新婚夫妇回门,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返回。
所以,太子和太子妃早早地离开了清水巷。
没带走翠珠,带走了一些韩濯缨平时用顺手的东西。
她想了想,除了那半盒口脂,又将几身寝衣也悄悄装了进来。
谢泽似有所查,“啧”了一声。
韩濯缨瞬间红了脸,轻咳一下,换了话题:“清水巷的暗卫还没撤吧?”
她知道邻居何家兄弟来历不一般。
“还没有。”谢泽闻弦而知雅意,“再过一段时日吧。”
韩濯缨点了点头。
太子仪仗回到东宫时,天还没黑。
知道太子妃娘家没人,皇帝担心其归宁伤感,特意让人从库房挑了些东西送往东宫,意在慰问。
皇帝素来大手笔,也不愿让儿媳妇觉得自己小气。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宝贝。
连谢泽都道:“他倒大方。”
韩濯缨谢了恩。
她今日归宁,添了不少东西,少不得要收拾出来。
口脂等物放在梳妆台的暗屉里,亲哥所赠的一对玉娃娃,则端端正正放在了桌上显眼的位置。
谢泽瞥了一眼,一本正经:“原来缨缨的心思和我是一样的。”
“什么啊?”韩濯缨没听明白。
“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啊。”谢泽指了指桌上的玉娃娃,唇角轻扬,语气暧昧,“哦,和齐大人的祝福也一样。”
韩濯缨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调笑,她斜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其实你也可以叫他哥。”
谢泽眼皮一跳。
管齐同知叫哥?
韩濯缨眉眼弯弯,说的越发情真意切:“毕竟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长。”
谢泽理了理心神:“齐大人没有认祖归宗,这称呼还是免了吧。”
齐应弘跟他同岁,比他还小了几个月吧?他觉得他大概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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