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一直以为,就是在牢里蹲几天,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可真正见到田母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天真了。
那个脸上染血,身影消瘦,仪态憔悴的人儿真的是她剽悍的母亲吗?
不一样的,古代和现代是不一样。
苏夏再次明白了这个现实。
“他们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苏夏一边给田母处理伤口,一边抱怨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田母受了不少苦,额上被刺了字,烙上了一生的污名。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鞭伤,虽然都没伤及筋骨,但因为受伤后没有处理过,全都发炎了。
田母心里悬着的那根筋松懈了,终于晕了过去,浑浑噩噩了大半天才勉强恢复神志。
“会试快结束了吧?”田母望着床帐数着日子。
苏夏啧了一声,“你还是先操心你自个儿吧,田司那货实力摆在那,成不成就看天时地利了。”
“希望如此。”
田母还发着烧,清醒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轻晤阁
赵敬懒散的躺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那匕首相比于寻常的匕首稍显细长,刀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更方便拿捏。铁鞘上是一圈一圈的扶芳藤图纹,上面点缀着几颗黑石,精巧又不失大气,更像是量身定制的。
那是北赵七绝中唯一的宝器荆楚,荆楚羽身照残影,此匕出鞘必见血,无一例外。
奈何匕是好匕,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适合的主子。
这把匕首是当代的铸剑师蒙祖所铸,本来是送给他十五岁的女儿的**礼,奈何蒙姐儿没那个命,还没到笄年便夭折,蒙祖这把匕首终究没有送出去,最后随着蒙姐儿一起下葬。
这把匕首在铸成的时候就名动北赵,后来没良心的盗墓者挖坟掘墓,将这匕首偷了出来,几经辗转到了赵敬的手里。
“小田七啊小田七,功力退步了啊”
赵敬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显得漫不经心。
“阿达!”
“属下在。”
“去信给小田七,明晚春晖楼见。”
“……殿下,此时见田七怕是不合时宜。”阿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赵敬斜斜睨了他一眼,眼里有幽怨,“可小王想她了,怎么办呢?”
阿达张了张嘴,颓废的下去办事儿了。
赵敬这人,八面玲珑,一人千面,对着朝臣一副嘴脸,对着朋友又是另一番模样,对着属下是最自在的,千种面孔随意切换,即使跟了他十几年也无从适应。
苏夏暂时没有告诉田母她被卖掉的事儿,就暂时和田母在城中客栈住着,田母伤得不轻,苏夏睡觉又不安分,遂单开了一间房。
窗户被敲响的时候,苏夏的心也跟着那响声蹦哒起来。
那声音很有规律,就像是在对某种暗号一样,暗号……苏夏猛的睁大了眼坐了起来,黑暗中,一双沉静的眸子正盯着她。
苏夏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撅过去,“谁?”
“……”
苏夏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捏成拳,指节泛白,却也不说话了。
兵家常言,敌不动,我不动。
还不知道对方的来路就暴露了自己,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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