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后座上的林涵海低头翻阅着文件,纸张互相摩擦过的刺啦声响愈发频繁,坐在前座副驾驶座位上的特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吭声。
偷偷用余光往后撇去,只见处事冷静的林总手上那点文件就跟受罪一样被来回折磨,让他深感脊背发凉仿佛那文件就是未来将要备受低气压折磨的他们。
他是真心纳闷。
做林总特助也有些年头了,林总行事从容,待人冷淡,极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就连订婚前一天也不见他面上有多大喜色。
像这种浑身寒意甚冷,气压低得不行的时候在林总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也不敢说啊!
林涵海心口堵得慌,手上的文件来来回回翻了几次,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看进去,反而是翻页时的声响让人心烦。
面无表情地合上文件,眉间轻蹙,郁气隐隐透露几分,使得他整个人有几分压抑。
流悦陌生的眼神让他心乱不假,但比那更让他无端发慌的是陌生眼神背后的清冷意味,清澈的目光干干净净,看着他却容不下他的身影。
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当年那个大礼堂上。
当时的女孩眸光发亮,极好看的容貌格外的吸引人,在灯光的映照下白肤红唇中是夺目的娆色,衬着她未长开稍显青涩的眉眼让人心中一悸。
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当女孩冲开拥堵的人群紧张又羞涩地紧抿着唇,专注地看着他许久后声音清脆的一声告白有多么让人心口发热。
心口发烫,眼前晃神时,他脑子一热险些就脱口答应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看到了藏身在人群中的秦怡,脸色苍白虚弱,看着他们的目光极为伤心,唇部几乎不见血色。
他突然就回神了,像是躲避一般偏移了视线,装作没有看到秦怡,也不再看向流悦。
最后,流悦眼角泛红,秦怡轻轻松气。
大礼堂温和的灯光笼罩了偌大的一个场地,悄无声息地侵占了每一处角落,只有骤然停电时,人们才会发现大礼堂是这么的暗。
他们又是多么缺不了这束灯。
冷淡扫去时,流悦闪着细碎泪光的瞳眸安静地看了他一眼,模糊中他勉强看清了极为干净的眸光,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
当她转身离开时,那些同学们也不自觉地让开了路线,看热闹的心性不足为奇,可是那个女孩这么一哭,心里就突然有那么些不自然了。
后面他在与秦怡说话时,早早就发现了躲起来的流悦,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明明对于秦怡出国不再回来的事只是稍有失落却忍不住表现出了很愤怒的模样。
不欢而散后,纵容了跟着他的流悦。
林涵海看着如流水般迅速流过的外景,眸中不起波澜,在回忆这些事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淡漠。
年少时的想法总是诡变复杂的,已经在商场上斩浪这么久的林涵海根本无法记起当时那个他真正的想法。
又或者说,当时年少的他自己也无法分辨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林涵海也不准备深究,只是觉得流悦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像极了转身离去前的那一眼。
让他感到一样的烦躁。
“去查查,流悦车祸有什么后遗症或者并发症?”
林涵海淡淡吩咐道。
摸了摸中指的戒指,神色莫名。
几天后林涵海拿到了一个简化版的病历,翻看后,果然是记忆方面出了问题。
他安静坐了一会。
原来只是不记得了啊,所以才会那样待他,如果记起来了,一切都会回到以前。
所以,许奎文不过是趁虚而入罢了,日后流悦恢复了便再无干系。
想到这,林涵海合上了手上的病历。
后面的内容他并没有看下去,连带着最后一页上的时间点都被一并合上了,被他漫不经心放至抽屉中。
流悦与许奎文的关系以人们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甚为亲密,于那些不知情的人们看来,是真真极般配的一对情侣。
男人俊美无匹,气势出挑;女人精致动人,温软乖巧。
失忆了的流悦虽然在父母与许奎文的宠爱下渐渐不再那么没有安全感了,可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时还是难免不安。
这落到旁人眼中,就化为了乖巧二字。
汤飞凡努力敛下眉眼中稍重的锋锐感,争取温柔地对着眼前静静看着他的流悦笑笑,他已经许久不曾与流悦这么平静的相处了。
因着昔日的事,两人相逢时流悦总是一番冷嘲热讽,心尖酸涩的他甚至没有示弱的机会,因此二人之间的□□味倒是挺重。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伦不类的笑容,因为故作温柔反而奇奇怪怪,他笑起来本就是肆意的模样,太过强调所谓的温柔感反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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