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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
我费力地低头,手指怔怔握住下肋处一截自我身体内部延伸而出的、浸润着我的鲜血的缎带,这冰冷似钢铁一般的触感,不……这并非来自我身体的异变,它的终端遥遥指向另一边,如今正似一柄朗基努斯之枪,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我的身体,将我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之上。
人的血肉之躯本就是脆弱的,昏昏沉沉的大脑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芥川龙之介的异能:罗生门。
但它并非是静止不动的,当我试图挣扎时,那深深嵌入我身体一部分缎带竟好像在向四周膨胀,它蠕动着,似活物一般,正努力地将伤口撕裂地更大一些。
“不……”
“鹿岛!”似乎是来自青峰的呼喊,但我已无暇顾及。
黏稠、温热的血液顺着光滑的金属表面、顺着我的手腕,一点一点往下滴落,在我的脚下,汇成了一小滩液体,浸润了土壤。
“啪嗒——”手指再也无法握住枪械。
我徒劳地抓着那根仍在伤口处肆虐的触手,想要将它从血肉中扯出,但无论我如何做,最后的结果也只是让自己陷入更悲惨的境地中。
就像赤/裸地平躺在洁白的展板上的昆虫尸体,被银色的镊子拨动,在调整好位置后,数根细长的尖针从上方,带起一片阴影,刺入手腕、肋骨、腹部,将蝴蝶定格在最美的角度。
“弱者。”站在下方的芥川龙之介如此说道,他微抬起下巴,语气淡淡,就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被鲜血濡湿的软发紧紧地贴在我的两颊侧,后脑勺很疼,疼到我恍惚以为是谁用凿子撬开了我的头骨,此刻正拿着一柄长勺在脑浆中肆意搅动。
手掌紧紧按压住下肋处的伤口,尽量延缓其出血的速度,我费力地说道:“芥川先生……您,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自大呢。”
作为回应,他驱使着那根触手,毫不留情地往更深处扎去。
冷汗涔涔,我竭力咬住下唇才避免痛呼声脱口而出,我一直都知道芥川龙之介是一名十分强大的异能者,但直面死亡,却还是会害怕,会止不住颤抖,仿佛只要意识稍微松懈,我就会忍不住求饶,乞求对方放过自己。
这是求生的本能在作祟。
“你背叛了组织。”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但仍是低沉温吞的声线,动用异能对付敌人对他而言就像动动小手指那样简单,生死完全凭借其一念之差。
普通人在异能者面前,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孱弱无力,即便芥川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我身上,但罗生门对于青峰而言,还是难以招架。
想要在他手上活命,一切的辩解都是徒劳的,对待叛徒,港口黑/手/党向来残忍且不留余地。
“我只不过是做出了和太宰先生一样的选择。”
这位黑蜥蜴特别行动小组的队长在组织内一向独来独往、寡言少语,关于其来历档案上只记载了短短几行,大意是贫民窟出身,但令人在意的一点是:叛逃的前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曾作为老师指导过他一段时间。
而这份师生情,又价值多少呢?
“……住口。”芥川龙之介平静无波的面具逐渐出现了一丝裂缝,我似乎提起了他极不愿意面对的往事。
我赌对了。
“芥川先生被抛弃了吧。”我笑着道,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定是对方的痛处,但一想到实力弱小的我竟然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挑动芥川龙之介的情绪,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这胸腔内充盈的恶意便无法遏制。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恐怖,剑拔弩张,在芥川的眼中,大放厥词的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有关于“太宰治”的一切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于重要,所以他迟迟无法下手,而这给了我机会。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作为高级干部的太宰治要选择离开?冒着被追杀的风险也一定要脱离港口黑/手/党,这其中原因,你真的不曾思考过吗?”
嘴唇翕动,犹豫了片刻芥川龙之介仍是不曾真正问出口,但他保持沉默,望向我,等待着我给出答案。
我咽下喉头涌出的腥甜:“先放了我的同伴。”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直面芥川,却还妄想同他谈条件,我简直是异想天开,但至少他还想知道答案,这便是我的一线生机。
“同……伴。”他缓缓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神色中带着几分嘲弄,但思考片刻,他还是收起了部分触手,只冷冷朝青峰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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