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个就……
王怡真的后脊梁都发冷。
她好像记得,以前吕才人是说过的,翠微那是这个宫里最不怎么样的宫殿了,位置和地位都仅次于皇后的朝阳宫,按配置是该皇贵妃才能住的,可是呢……没有人愿意住,因为里面常死人。
最早是旧凉的纪氏住过,难产死了,后来是德妃,生魏王的时候难产死了、再来是燕王的生母李氏,难产死的……就是……住在这里就注定难道死,最新的命案还是年轻的李皇贵妃,进宫之后不信邪非常住,结果你看,没难产也怀着孕死的。
李皇后从入宫就一直住在朝阳宫,纪氏住翠微,也是两个人生过孩子分了胜负之后,朝阳宫才定为了正宫,李皇后可从来没有住过翠微,也就是说,太子是到翠微哭的母妃,不是指李皇后,是指……纪氏?
王怡真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太子。一时间有些线索就跟连成了串的珠子一样往外蹦。
李家专用于假孕的药,还有李家在宫中遍布的人手。纪氏怀孕早半个月,但在纪氏发动时,李氏却卡着三个月提前小产了,两个人一起生的娃,也说不好谁早谁晚,谁叫纪氏连人带娃死了呢……
王怡真看向了太子。
太子见着再也瞒不住了,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错,我是曾去过烧纸,那是因为我一向思念母后,因此常去李家玩耍,李家……有些什么底细,我到底也是清楚的,那药……我也知道。我一直以为母后同母妃争宠之事,与我无关,却没有想到会在母后逝世这么多年,有一天在冷宫遇见了一个老宫人,那老宫人告诉了我……说纪氏难产当初是被母后所害,还说……还说母后不只害了纪妃,还抢了她的孩子,便是我去做嫡子,我又多方查证过,线索总有些不清不楚,我便觉得,或者我该去烧一烧纸,若真如此……那此人便是我的母妃,便不是如此……那也是个无辜冤死之人,我也该怜悯她。”太子说道,他以前很少提到纪氏,只说起李皇后的时候,称之为母后,但如今提到了纪氏,也要叫纪妃,也就是说,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是亲生了,也怪不得太子怂,他若想在储君的位子上坐稳,还像之前说的,人脉少不了,他根本离不开李家,而他被李家架起来这个假身份,还真的是对内对外,对李家、对诸王,都硬气不起来啊……
王怡真一瞬间觉得太子这娃,比她还惨。大家都是母不详,怪不得太子一直对她格外的好。
燕王点头道:“我那时候还不懂,但本能里总觉得不能向外说,后来我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了……”
所以呢?王怡真茫然着,燕王这么一懂,太子就这么突然也变成了庶出……
问题是这娃竟然还认了……嫡长这么天然的好盾他都不要了……他就不能耍个赖吗?一个皇室之人,正直到这种地步都有点天理不容啦。
不过……王怡真一看全场震惊之外,还有一个在微笑的韩王,立刻就明白了,太子抵不了赖。
他并没有说故事里那个老宫人怎么样了……
如果太子知道了真相之后,将人杀了,那么他还有什么脸自称仁善?
但太子既然做了同那宫人一起去祭扫,又以平日的性情,必然没有杀人,大约会是妥当安置了起来,如今事过不过10年,这老宫人怕是还在,韩王既然敢安排燕王来讲,那一定是想到了太子会有可能耍赖不认,那么……这一环安排在这里,韩王必然是已经找到了人证了?
韩王点头,拼命忍住了想微笑的表情,说道:“原来……皇兄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的啊,说来也巧,之前我有手下在外面经商,一起经营的人是旧凉遗臣,他家一个姑姑,当初从旧凉跟着纪氏去京城,如今他父亲弥留,想打听这个妹妹的下落,我也只是帮着找找,谁想到会……”
韩王将人都拢在了手上,那么这一条线索查下去,太子肯定是藏不住的,与其抵赖,不如认了,至少他仁善、公正的名头还能继续用。
这下好了,王怡真想……
昨天半晚上的成果全完了,太子这次坐实了不是嫡出,那就只得一个长字了……
“父皇,当时那老宫人并不是纪妃身边近身服侍之人,只是个外院里服侍的,但也正因此才躲过一劫,居她所说,当时朝阳宫先发动起来,她曾见朝阳宫那边有人慌慌张张的带了一个食堂入翠微宫,后来纪妃这边才发动,只是闲杂人等都不得在院中待命,后来她又看见有人将这食盒带了出去,才传出纪氏难产,母子俱亡的消息,那老宫人当时心有不信,便大着胆子去看了一眼,发现纪妃的肚子上似有血迹。如今这老宫人就在殿外,父皇可要宣人进来?”
屁吧。
王怡真都怒了。
这是在坐实了太子非嫡之后,连“长子”的身份都要夺了啊。
李氏若是用药假孕,那纪氏的儿子便是当时宫中唯一的孩子,嫡长至少占了一个字,若是叫韩王这么说,那启不是成了李氏生了个死胎,急忙忙用药来催动纪氏难产,将一个孩子剖腹换了出来?别说她不信啊,那老宫人是个什么火眼金晶,李氏的人进进出出都能被她看着了,她一个打外院的还能守到了纪氏灵前,拆了棺材板去看一眼……
王怡真不信,但有人信啊。
太子若不是嫡长,那他所有的优势就没有了,总不能说好脾气胜过一切吧。
立刻就有平阳公主怒道:“李氏也太大的胆子了,怎么敢这样混淆……嗯,罔顾人伦。”混淆血脉的罪名不好用,怎么也是启圣帝的种,但是杀人夺子这种事,就太狠了,去母留子,这种事大户人家的主母做得,可是皇后是要母义天下,给人做表率作用的,这样的事说出来,比什么参政议政的罪过都大。
武安公主则在旁边劝道:“这样的事怎么能随便下结论,还是该将人招进来问问。”
好嘛,一喝一和这是要把事做实啊。韩王敢把人带进来,就跟丹阳那两个人证一样,是早有准备啊。
平阳和武安虽然不是韩王这一挂,可是先把太子的正统性搞没,对谁也没坏处。
王怡真深吸了一口气:“等下,要说人证,其实我也有……”
吕才人对不住了,今天要借你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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