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承认,刚才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但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也许是这十年来,每日每月积累的不满,高到她能承受的警戒线。也许是今时今日的她,自觉已经有足够的底气不想再向任何人低头。可现在说这些都好像没有什么大用,感情就像镜子一样脆弱。破碎就是破碎,蒙着双眼假装看不见,也不能否认裂纹的存在。
林爸在门外听了好一会,这时还忍得住就是圣人了,他分开人群走进来,一张黑脸先骂自家女儿:
“玥玥,小忆,闭嘴!都当妈了还这么不懂事,哪有这么和客人说话的?亲家、亲家舅舅、亲家姨母,不好意思啊!你们都担待些,我们家的女儿读书少,只晓得默默做事,不太会说话。
不过嘞,我们农村人嘛!凡事都要讲个理字,我女儿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惹来一堆长辈来教训?
就算她做事说话不周全,轮也轮不到你们连翻炮轰吧?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点,我和她妈妈都还喘着气呢?
这做人吧!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看见个柿子,就想上手捏一捏。也不看看,这个柿子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家树上结的。
你们站在我们林家的地头,吃着我们林家给的饭,教训我们林家的女儿!是有多大的脸?又讲的是哪个国家的理?亲家外婆!您是长辈,还请您说句公正话才好,免得伤了亲家的颜面。”
“就是!现在外面什么世道?个个都巴不得长了四条腿,想跑到这里来过两天安生日子,你们倒好!笑死个人,天天怂恿自家的孩子跑出去送死去!啊呀!你怕是没有看到吧?河里的那个黑鱼怪牙齿有多尖,嘴巴大得一口怕是能把人吞了!也不晓得你儿子长的百把斤肉够不够它吃饱哦!逼自己的儿子不说,还天天逼着别人家的女儿去送死,要是谁敢这样逼我的女儿,看我不大耳巴子扇死她!”
郭妈长得圆圆胖胖的,面相和善,声音清脆好听,吐出字来却是毫不客气。原本天南地北的亲家可谓是毫不相关,某一方面她和曹家还算站在同一立场。她也曾恨过孙子跟了外公姓,也埋怨过媳妇把自己全家老小全部骗过来,连外孙的学习都给耽误了。可当时她有多么怨恨,现在就有多么庆幸!
有了郭妈妈打头,亲戚们就毫不客气地开始群嘲模式,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像批斗会现场。
刘萍脸色黑得难看,心里更是难堪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的一个事情却引发了这么大的众怒?媳妇嫁到自己家这么多年,自己一向都是这么跟她说话的,怎么现在连说几句也说不得了。
越想她越觉得委屈,人生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指着鼻子骂,眼泪不受控制地就刷刷往下流,可人们压根就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放过她,还戏称是:“老虎假慈悲!鳄鱼流眼泪!这样的恶婆婆也是罕见!”
林玥也完全没有想到,一场小争执会愈演愈烈,变成现在这个不好收场的局面。
林忆却骄傲地昂起头,有人撑腰的感觉,简直就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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