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伸手,从自己半壁血肉之中取出了一面八卦镜,丢在了地上,再强行恢复,虽然里面残留的带有净化气息的力量依旧在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但最起码,阿铭又获得了完整。
梁程的指甲,断了六根,也正在缓慢重新长出,胸口位置,一道剑痕一道刀痕,十分可怖。
军阵之中常说的在兵海之中洗澡,是针对三品武夫对乌合之众的士卒而言。
想当年熊廷山在锦衣亲卫围攻之下,很快沦落到断臂求生的地步;
而魔王们这次所面对的对手,更不简单。
但他们取得了十分可观的成果,前方的乱局之中,可谓死伤惨重。
接下来,
一些个强者开始趁势攻击,一道道各种属性各种法器的力量,轰打在这土黄色的气罩之上,樊力的身体随之不停地颤抖,但好歹勉励顶住了。
他就不寻思反击了,只是完全被动挨打,给身后同伴提供喘息的时机。
毕竟,
无论阿铭还是梁程,他们持久战斗的能力都很强。
阿铭扭头,看向还在与阵法力量相僵持的瞎子,不由在心里通过心灵锁链道:
“应该让主上进来,先破阵的。”
这个阵法,瞎子说过,既然是起于气运,自然也该用气运去破。
让主上以大燕国运去破,问题不大。
且无论是主上还是瞎子,都对大燕那位皇帝会借国运毫不怀疑。
如果阵法破了,那么瞎子就能腾出更多空余出来主持场面,大家也能打得更为从容。
按照预先的计划,
就是主上和大家一起进来,先破阵,再进品。
只不过门内这帮人的一番操作,让魔王们不得不在阵法外,就提前完成晋级。
梁程的声音传来:
“你得考虑如果主上进来先破阵,主上的身体必然先一步地遭受损伤,在这种情况下万一主上和魔丸合体没办法突破二品该怎么办?
突破了,没办法长久坚持,又该怎么办?”
瞎子的声音传来:
“有好处有坏处,这阵法固然强大,但因为累积的四方气运太过弱小,所以我还能支撑一下,主上在外面,现在看来反而是最保险的。
因为这阵法不仅仅是压制,还能有削品级强压境界的效果。
你们能靠自己的血统和我的支应抵消这种负面效果,
可要是主上一进来就被压制了品级,升不到二品,那咱们就全都不要玩了。”
心灵锁链里,
传来了樊力的怒吼:
“聊乃娘呢!”
樊力庞大的身躯,已经出现一道道龟裂,鲜血自其中渗出。
“再来一次!先杀轰气罩的那批人,他们最有勇气,先解决他们!”
瞎子喊道。
下一刻,
瞎子泛白的眼眶向上看去,强行再度撑开阵法空隙,为同伴打开活动空间;
阿铭与梁程再度突进,
樊力则顺势收回防御,
蜷曲身子蹲起,一边继续承受外部的打击一边趁着这个机会恢复气力。
又是一通厮杀之下,
阿铭斩一名二品强者,杀掉四个三品;
梁程斩杀一名二品强者,杀掉三个三品。
毕竟,
对于魔王们而言,
要么别让他们晋级,
一旦晋级,
那就是同阶近乎无敌。
因为他们的战斗经验、力量使用、血统威力,全都是现成的。
普通的二品强者,哪怕借用了二品之力,在他们面前,也很难坚持多久。
“回收!”
瞎子喊道。
阿铭快速收回,梁程紧随其后,
蜷曲着的樊力再度站起身,双臂张开,再度拉出土黄色气罩。
这一次,
阿铭身上出现了好几个窟窿,可这窟窿,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办法复原过来。
而梁程的半张脸,面皮不知道被什么烫去,露出了骨骼,其后背位置,更是有一道巨大的口子,煞气也出现了紊乱的迹象。
不过,先前在外头一阵厮杀,再加上进入阵法后的两次突进,门内的这群老鼠,已然损伤过半。
这会儿,甚至连主动攻击都做不到了,只是下意识的开始团聚在一起。
“正阳罡气对他们伤害更大。”
“用纯正的炼气士术法引阳火可以压制他们!”
“酒翁,阵法为何没有对他们有影响?”
钱婆子与酒翁,此时已经离开了高台,他们负责主持阵法的现阶段运转,也就是说,是他们两个现在正借助阵法与瞎子进行角力。
其实,眼下优势还是在门内这边,但奈何本该继续攻击的势头,不得已之下停滞住了,因为对方第二次突进时,被斩杀的强者就是先前打那土黄色气罩最出力最靠前的那一批。
而第一批,其实也是下意识地堵阵法大门的那一批,损失最大。
对付这帮乌合之众,就得用对付乌合之众的办法,把上得了台面的先干掉,接下来剩下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时,就好对付了。
阿铭开始尽可能地快速恢复,
梁程也在用煞气疗伤,
樊力这次倒是轻松了不少,对面那群人,只剩下喊,却没几个敢上来真的攻了。
其实,瞎子的节奏本就很简单,尽可能地发挥出魔王的特性;
上去就先大招,然后迅速回来,回血回蓝再等CD。
黄郎目光无比焦急,
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这场对决,即将被对方完成颠覆。
只需要对方再来一次先前那样的突袭,再斩杀一批人,剩下的人,很可能就做鸟兽散。
哪怕寿元所剩无几,
可依旧没几个人愿意现在就死,他们很可能选择用余下的可怜寿元,再去世俗走走看看,收徒做做传承什么的。
这是人的本性,
而往往越是站在高位的人,越是惜命!
钱婆子与酒翁面色泛白,和那个瞎子在拼力,可就是无法完成对那个瞎子的压制,那个瞎子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而当那土黄色的气罩内,那先前两个“杀神”再度缓缓站起时,所有人都清楚,下一轮的突击,即将展开。
黄郎不再犹豫,
掏出一把匕首,
跪伏下来,将匕首抵在自己脖颈处,
喊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先了断自己,也好过待会儿受辱,也不枉费我这些年,做了这么久的美梦!
我一死,大家也就能就此了散,安排耽搁了这么久的余生后世了!”
他不是在求死,
他是在逼迫。
他知道自己的重要,其他人也知道。
所以,
他在用这种方式,强行逼出隐藏的强者,如果……还有的话。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种法子,倒是和外头另一个也被手下称呼为“主上”的,很是相似。
但奈何,
他梦中的帮手,并未出现。
所以,才导致此时的他,只能坐在高台上,与自我选择放逐的楚皇,一直聊天下棋。
试想一下,
若是此时在其身边,
谢玉安、天天等既定之中的魔王都在,有中枢指挥有带头冲的猛将;
莫说他手下自己,再配合这群门内的人组织起来,他的话语度更高一些,莫说燕国了,就是郑凡带着一群二品魔王打过来,他们也能从容应对。
只可惜,
一切的一切,都被提早打破。
打破不要命,至少还能捡漏,重新进行弥合与休整;
问题就在这个“提早”俩字上,
一个“提早”,抹杀了所有,你连调整都没余地可以调整,直接将这位“主上”,变成了一个“光杆大帅”。
这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黄郎身上,因为大家伙都清楚,如果他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大家甚至不用再继续留在这里,更别提继续厮杀了。
楚皇则在此时慢慢地挪开视线,
看向了茗寨最深处的一个位置,
那里,
有一座土丘,
那是茗寨正中央的位置。
如果门内的人,还想着提振士气与翻盘,那么,此时就必须得有真正的强者,现身。
但很快,
楚皇又笑了,
他能理解,若是有,为何那位不现身,或者说,叫不急着现身。
因为,没必要,也不必急切。
若是真有传说中的一品存在,
不出意外,
他应该可以碾压这一切;
所以,下面的人,死再多,他也无所谓的,甚至可以纯当看戏,这就像是皇帝看受灾折子一样,上面的伤亡数字,看多了,也就很难有什么触动了,只关心灾情会不会导致流寇与反贼的出现,从而动摇到自己的统治根基。
不过,如果黄郎以死相逼……
楚皇清楚,这个年轻人,心里一直有一股子郁气,很深很重的郁气。
而就在这时,
那一座土丘,
开始了颤抖,
随即,
一口棺材,破土而出!
刹那间,
整个茗寨都开始了颤抖,恐怖的威压,直接降临!
这力量,
这气息,
这威势……
余下门内众人,当即面露喜色:
“门主么?是门主么?”
“他出来了!”
“果然,还有真正的强者在沉睡!”
这时候,
没人去抱怨他为何不早点现身;
一是没这个空,二是,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
“为何这般心急呢,少一些人分一杯羹,不是更好么?”
棺材内传来亦阴亦阳的声音,
随即,
棺材盖悬浮而起,
一身穿白色长裙面容白皙的男子,从里面缓缓地坐起身。
当其睁开眼时,
近乎实质性的威压,倾泻而出!
他就像是一轮太阳,凭空出现,二品强者向天借力,而他,似乎自己,就是那一小方天地!
一品,
这绝对是一品的境界!
樊力身后,
先前已经准备再开始下一轮突击的阿铭,摇了摇头,道:“狗血。”
梁程则道:
“还真让这群蠢货,把添油战术玩儿成了。”
支撑着土黄色气罩的樊力,
则骂道:
“馹你仙人板板!”
瞎子则有些无奈,
回头,
看向阵法之外的方向。
棺材内的那个阴阳人,他的出现,不仅让余下的门内众人信心大增,士气大振,同时,他本身的实力,也足以在顷刻间,改变战局。
在大部分人的心中,
这场一波三折诡异至极又血腥至极的厮杀,
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棺材内,
男子的目光落在黄郎身上,
道:
“别急,我这不是起身了么?”
男子双手抓在棺材边缘,
当其站起身时,
怕是不仅这茗寨,
恐怕连这四周沼泽之地,都得随之发颤。
然而,
就在这时,
就在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这口棺材上时,
棺材的边缘位置,
出现了一道极不和谐的小小身影。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
也没人预料到他会出现在那里,
但总之,
他出现了,
不仅出手,
他还将手里的一把黑色的匕首,
以一种极为和谐极为顺滑的方式,
捅入了男子的胸口之中。
并附言:
“乖,给爷接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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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两点左右吧,我尽量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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