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生机,但有身后这个掰她手指的男人在,她已经不奢求自己能保得一命。只哀求道:“我儿子他还小,您能不能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
华氏冷声道:“我没有对孩子下手的嗜好,如果你真的没有告诉他,我不会对他动手。”
邱可固解开绳子,站起身:“我们走。”
身后的翠儿缓缓起身,捧着颤抖不已的手看着出门的二人,突然道:“姑娘,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华氏嗯了一声。
不对孩子动手可以,但翠儿必须要死。
她在千里之外的凉州都被人弄到了京城,要是再放任她活着,兴许有一天,还有人拿她来威胁自己。这一回是柳思安,对她有所求,还能求得一丝喘息之机,容她想办法应对。若他日找到翠儿的是邱可固的敌人,为了打击他,肯定想也不想就会放出这些消息。
二人上了马车,车中有些沉默。
刚出巷子,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惊呼,华氏掀开小窗的帘子,看到方才自己两人出来的院子里火光冲天。
忙招呼车夫掉头,回去一看,果然是翠儿所居的院子着了火。除了几个婆子外,翠儿始终没有从火海中出来。
华氏浑身发软,邱可固扶了她一把:“咱们回吧。”
马车中,邱可固声音清冷:“本来她就要死,自己动手,就是给你示好。你放心,我不会对她的孩子动手。”
这个,大概也是翠儿的目的。
人死了,华氏轻松之余,心里又有些沉重。察觉到对面的人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心里酸涩无比。
人心都是肉长的,邱可固多年来对她如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华氏知道他好,所以,越怕告诉他这些事。
见他又看了过来,华氏忍不住道:“有话直说。”
邱可固上下打量她:“就算你去逍遥寨前就有了孕,我记得那对姐妹不是双生。秦休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华氏哑然。
邱可固追问:“是那个柳寨主的女儿吗?”
当年华氏到了逍遥寨,寨中并不强留救回来的那些女子。她当即就要回城,却又不想和那些女子同路,怕被人知道她的身份。
于是找到柳父,让他傍晚的时候单独送她下山。
二人下山时,却遇上了胡寨反扑,柳父带着她在林子里奔逃,好不容易逃得一条命,他却受了重伤,还是替她挡了才受的伤。并且,如果柳父丢下她独自逃命,肯定不会受伤。
如此,华氏自然不好走了,就送了他回寨中。那一回,他昏迷了好几日才醒过来。
华氏一直担忧着不敢离开,心下已经盘算好了回去的说辞:就说受了重伤,借住在农户家中养伤。
养伤嘛,养多少日都是可以的。
半个月之后,柳父醒了,她想要回城时发现自己有孕,又走不了了。再要走,也要把腹中孩子落了,养好身子再回去。
柳父帮她保密,没有告诉寨中的人,还跑去城中帮她买了落胎药。一来二去的,两人都对对方有了些心思。
华氏不敢喝落胎药,就算喝了,养好身子至少得半个月。如此,她失踪的时间就有些久。她干脆一咬牙,打算和柳父就在逍遥寨中过一辈子。
柳父自然感动,当即承诺会将她腹中孩子当作亲生。两人情浓了好长一段日子。
见她沉默,邱可固追问:“是那个柳寨主的女儿吗?”
“是,”华氏低下头:“他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合适。村里的那些妇人每日都要砍柴,洗衣,忙的时候还要顶着大太阳下地。他是寨主,村里的人都会搭把手。但是,那些人帮忙之后,又会说我懒,说我不干活。说我不配……”她嘲讽的笑了:“我堂堂华家女儿,居然不配做一个寨主夫人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我受不了。我不想在村里面朝黄土,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自己洗衣做饭……是我对不起他。”
其实,要不是因为华氏有孕,后来生孩子养孩子,不久又有了身孕,村里人的话还要难听一些。
说到底,二人的感情成也是因为寨主之位,败也是因为寨主之位。
因为柳父是寨主,所以愿意送她下山,因此受伤而互生情愫。也因为柳父是寨主,村里那些人帮忙多了,觉得她除了脸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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