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安从小到大都是在单纯的环境中长大,那两天她琢磨了许多,渐渐地有些明白沈居霖的意思了。
她有些不信情郎是这样功利的人,后来她试探着表示自己和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生气也只是一时……沈居霖对她的态度才稍稍缓和。
柳思安这才明白,什么二夫人,什么对她有情,都不如她和未来的秦夫人搞好关系要紧。
今日带她来,之前她满心以为他这是对外宣布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进来之后,没多久他就让自己到后院见妹妹。
如今人没见到,似乎妹妹也还没消气。柳思安有些紧张,要是让沈居霖知道妹妹对自己的态度……
苏允嫣不知道外头柳思安的种种心思,吃了饭菜没多久,一身大红衣衫的秦休就推门进来了。
丫鬟福身退了下去。
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喜服的原因,今日的秦休看起来温暖许多,含笑看她的神情,和上辈子那人竟然一模一样。
她的唇边,不由得绽开了笑容。
“真好!”
秦休闻言,眉眼更柔,手动了动,想要拥住她,又怕太过急切吓着她,但又忍不住想要亲近,最后,拉住了她的手:“娇娇,我会对你好,你信我。”
昏黄的烛火下,二人身影渐渐地重叠。
腊月二十九,苏允嫣回门之后,直接接上柳父下了黑山,和山脚下的众人汇合,一路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
秦休带来的五百官兵几乎无损,倒是沈居霖的五百少了几十。就算如此 ,近千的官兵走在官道上,很是壮观,再加上他们一路剿匪过来,已经没人敢大张旗鼓在官道上抢劫。
白日赶路,夜里住在驿馆,一路上走得并不快。秦休的人全是骑马 ,包括苏允嫣也一样。沈居霖那边就比较拖后腿,因为那里面有三架马车。
还是粉色的。
沈居霖娶了一个乔盛月,又纳了柳思安,按理说只有俩。但这里面还有一个是底下富商送上来的美人,名纤纤,大抵是取弱质纤纤之意。腰肢纤细,浑身软若无骨,五官精致,肌肤雪白,声音娇软,别说在凉州,就是京城那边,也算排得上号的美人。
像朝廷派下去的官员每到一个地方,基本都会有富商送美人上门,受用之后,也不是非要把人带走。但偏偏沈居霖带了,就证明他是舍不得这位纤纤。
纤纤人如其名,美是美,可却受不得颠簸。如雪一般雪白的肌肤随便硌一下就是一片通红,别说自己骑马,就是沈居霖亲自带着她骑都是不行的,只得坐马车。
那马车中铺了厚厚的褥子,温暖柔软。还是沈居霖亲自看着人布置的。
见他这样用心,乔盛月和柳思安都不干了,也要马车!
谁还不是个娇弱的美人了?
正值正月,外头寒风刺骨。骑在马上那滋味就别提了,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两天,而是一个月!
一路饱经风霜,到了京城时肯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如果两人都这样就算了,偏偏那边有位纤纤,不坐马车都是傻子。
秦休也想要给自家媳妇儿弄马车,被苏允嫣拒绝,她本就想看看各处风光,反正也走不快,就当是赏景了。
她这样不做作,也不添乱。倒是让底下的官兵生出了许多好感来。
这日她们到了一个小县城,里面的驿馆条件不太好,苏允嫣白日累了一天,洗漱过后倒头就睡。倒是隐约听到外头沈居霖那几位女眷一会儿要水,一会儿嫌水太凉让人拎热水的动静。
翌日早上,苏允嫣和柳父一起刚刚走出驿馆,就听到身后有人唤:“娇娇。”
这声音父女二人听了十几年,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两人都没停,身后的人加快脚步追了上来:“娇娇,骑马多累啊,今日你跟我一起坐马车吧,反正都是一样的速度。”
柳父皱眉:“娇娇,这是谁?”
苏允嫣:“……”爹你这可不厚道!
她明白柳父的意思,不和柳思安来往当陌生人嘛。当下道:“不认识。”
两人下了门口的台阶,翻身上马,没多久沈居霖出来,看到马上的苏允嫣时,狠瞪了一眼柳思安。
边上的乔盛月紧跟着,哪里不明白沈居霖的意思,路过柳思安时冷哼一声:“废物!”
柳思安眼圈泛红。
沈居霖揉揉眉心,他确实有小心思,但不代表这份心思愿意让身边的人看出来,乔盛月这样毫不掩饰,着实不懂事。他冷声道:“我说过,我的女人不能吵架。凡是挑事的,自觉滚远点。”
乔盛月立即乖巧:“居霖,我错了……”
这边的秦休见自己人都坐好了,立刻打马离开,官兵紧紧跟上。
留在门口的沈居霖几人:“……”
沈居霖很不耐烦:“赶紧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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